第二天早上醒來,溫斐玉終于不得不面對自己成了凱的學生這件事。其實凱本身倒不是多難讓人忍受,這事兒最讓她絕望的是,她本來想避開修煉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那個凱,絕對不可能容忍學生去一天不去一天的。
算了,溫斐玉苦着臉想,有這麼個人逼着自己也是好事,自己不認真修煉的話,上了戰場光憑身體本能哪兒活的下來。
話是這麼說……但當溫斐玉被凱訓練得想死的時候,她還是恨不得揍死鳴人那個小混蛋。想到未來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很久,溫斐玉生無可戀,隻想仰天長嘯鳴人你大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卡西自從上次和日斬談完之後,沒有再接任務,他在水門和玖辛奈的墓碑前站了幾天,終究還是去約了鼬出來。
給鼬點了好幾串三色丸子,卡卡西東拉西扯了幾句,不知道怎麼開口,慢慢沉默下來。鼬也不着急,一口一口吞着丸子。天知道他才十一歲,居然就被家裡教育作為忍者要克制欲望,好久都沒吃甜丸子吃得這麼暢快了。
卡卡西醞釀半晌,才艱難開口:“鳴……不,你監視的那個人,他……最近怎麼樣?”
鼬有些驚訝地看着前隊長:“這是機密,我不能透露。卡卡西隊長,你應該知道的。”
卡卡西所有鼓起的勇氣隻能支撐起他問上那麼一句話,沒有得到答案,他全身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了,身體都仿佛垮了幾分。
垂下頭,卡卡西聲音低啞:“抱歉,是我越界了。今天的問話請當做沒有發生。”
鼬放下丸子,有些擔心地看着卡卡西。曾經的事情他多少都有些耳聞,卡卡西糟糕的精神狀态,和他相熟的人也都是有目共睹。雖然不知道這和漩渦鳴人能有什麼關系,但總覺得如果什麼都不說,卡卡西的狀态會更加難以拯救。反正凱的事也不算機密,火影大人倒是讓人不要傳出去,但沒有下禁令的事兒,有心人想打聽早晚也能打聽到,透露一下也沒有什麼關系。
并不想看昔日頗為照顧自己的隊長一直頹喪,鼬狡黠地笑笑,告訴卡卡西:“不過隊長你如果真的很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凱前輩,他最近剛收了一個徒弟。”
意識到鼬在說什麼的瞬間,卡卡西的力氣重新又回來了。他突然覺得輕松了一點,長久以來,心上壓着的大石頭似乎真的松動了一點。也許三代目說得對,愛真的比恨更能給予人力量。輕輕笑了一下,卡卡西對鼬道了個謝,感謝他透露了消息,也感謝他特意伸手推了自己一把。不再猶豫,卡卡西瞬間消失在鼬眼前。
鼬看着他離開,心裡也有些輕松。他沒有錯過卡卡西眼尾一閃而逝的笑容,和以往慣常挂起的似哭似怨的笑臉不同,這一次笑得,真心多了。
木葉上層沒有秘密,九尾人柱力跟着凱修行這事兒很快就傳開了,包括換監視人的事兒。宇智波美琴也得到了消息,她猶猶豫豫地問大兒子:“雖然說是機密,但小鼬你是不是負責監視鳴人?”
“鳴人?”鼬驚訝于母親叫得如此親密,“是的,我在監視他,不過同時也被要求保護他”。和監視族地不同,監視九尾人柱力也沒有什麼好對母親隐瞞的,因此鼬如實承認了。
美琴歎了口氣,神色有些怅然:“鳴人的母親,和媽媽曾經是朋友。他的父母犧牲後,媽媽本來想照顧鳴人的。可是九尾之亂之後,宇智波一族不僅族地被遷得更遠了,更被勒令嚴禁接觸九尾人柱力,媽媽平時連鳴人的面都見不到。沒有想到現如今火影大人居然松動了,派了你去鳴人身邊。媽媽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想讓你幫媽媽多照顧一點他。那孩子,實在可憐。”
鼬沒有想到九尾人柱力還能跟自己家扯上關系。三代目大人、卡卡西隊長,如今又是媽媽。漩渦鳴人,到底是什麼人……?雖然答案過于匪夷所思,但鼬心裡,還是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而奈良家,奈良鹿久正在教自己的兒子下着棋。他還在琢磨着怎麼和怕麻煩的兒子開口、讓他去和一個麻煩交個朋友,兒子就主動和他提起這個人。
“爸爸,我前幾天遇到了一個麻煩,就是大家都躲着的那個小孩兒。但我覺得我還挺喜歡他的,跟他應該合得來。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和他做朋友。”
鹿久看着兒子難得糾結的臉色,眼中染上一些笑意:“然後呢?你是來問我的意見?”
鹿丸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下在哪兒,索性把棋子丢回去,往廊闆上一躺,嗯了一聲。
鹿久也丢下棋子,問自己兒子:“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那得看他麻煩到什麼程度啊。”鹿丸臉都快皺成了小包子,“太麻煩的話,就算很喜歡也不能碰吧。所以爸爸,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鹿久知道自己兒子早慧,但似乎有些早慧過頭了。他語調有些悠長,帶着些懷念:“是個身份需要保密的人,就是你所謂的特别麻煩的人,但不是個壞人。
“隻是鹿丸,人的感情是不能用麻不麻煩來衡量的,感情是不講道理的東西,是沒有辦法放上天平去稱量的。如果僅僅因為怕麻煩而放棄了你的感情,那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你會無比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能沖動一點。”
鹿丸坐了起來,看着自家老爹的神色,感覺明白了什麼。
“所以不用管其他人,追随你自己的心意就好。”鹿久溫柔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這麼告訴他,也這麼告訴當年明哲保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