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像星照耀，多誘惑多美妙，一世願将你照料，如平日寂寞痛苦，一于将你喚召”　——羅文《波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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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越打電話給翟清源，第一次沒打通，她習以為常的打出第二個電話。

鈴聲是羅文的《波斯貓》，一首一聽就知道很老的歌，俞越起初還疑惑翟清源那樣新潮的人為什麼鐘意聽這樣老派的歌。

後來她自己去看歌詞，十幾歲的小姑娘羞得面紅耳赤，她在心裡暗自呸了一聲，直罵翟清源不要臉。

翟清源終于接通了電話。

她喊了一句“少爺”。

他說：“親愛的妹妹，有什麼事？”

她十六歲生日那天身份被翟清源揭破，俞秀蓮哭的梨花帶雨，翟先生愛她若寶貝，對俞越這個外人也愛屋及烏認作了女兒。

翟清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自己一堆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理不睬，對着她這個非親非故的人喊起了妹妹。

俞越隻覺得他是在羞辱自己，不把他當哥哥，隻是喊少爺。

他現在十九歲了，聲音也是個成年人的聲音，很悅耳很勾人，像時下最火偶像劇集裡面男主角的聲音。

俞越将手機離耳朵遠一些，她問：“我想問，腕表是不是送錯了。”

“那塊腕表……太貴重了。”

“什麼？”他有些疑惑，轉而反應過來笑道：“你是第一次知道我姓翟嗎？”

俞越默然，買這塊腕表的錢在翟家龐大的資産面前的确不算什麼事。

他不以為然道：“上次不小心将你那塊腕表摔壞了，這個就算賠禮了。”

俞越低聲謝謝他，

翟清源問她：“還有什麼事嗎？沒有什麼事我還要上課。”

翟清源去年春天去的美國讀金融，有時候俞越還真羨慕他，他腦子聰明，十七歲就讀了耶魯大學，哪像她，如今還苦苦在及格線掙紮。

還不知道将來有沒有機會讀大學。

俞越乖聲道：“沒事了，少爺您好好讀書。”

然後等翟清源挂電話，這是他們之間的規矩，翟清源才是那個有資格說再見的人，她要是自己提前拜拜，免不了要吃他的捉弄。

翟清源卻還沒有挂電話，俞越等了許久想着他是不是忘記了，躺在床上倦意襲來竟也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聽見又有人跟她說生日快樂，第二天醒來，看見昨天通話一小時，她又想起那句“生日快樂”，想着應該自己做夢糊塗了。

翟清源怎麼會希望她快樂呢。

起床碰見俞秀蓮，俞越謝謝她的禮物，轉而又将翟清源送禮的事告訴她。

“他要送你就收着，别人主動給你好處你還能不要嗎。”

這就是俞秀蓮一貫的做人宗旨，她也是一直這麼貫徹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對我好呢，他從前可愛欺負我。”

俞秀蓮撫着女兒柔順的長發道：“人是會長大的，長大了就長袖善舞起來，就會善于做表面功夫，他爸爸現在愛我，明年便準備結婚，他難道不要讨好我一下嘛。”

俞越眨眨眼睛想着，真是這樣嗎？她直覺翟清源不是會讨好别人的人。

可俞秀蓮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去辯駁，隻能順着她的話應下。

或許翟清源是真的長大了吧。

她其實也是這樣，從前她愛憎分明，喜歡一個人或者讨厭一個人都表現在臉上，可現在她也學會隐藏自己的情緒，學着做一個乖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