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并不認為Rrus夫婦同時失業的事情純屬巧合。
她想起之前在餐廳碰到翟先生和翟清源的事情,想起她離開時翟清源那充滿嘲諷和惡意的眼神,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他嗎?在這背後操縱一切的人。
她握緊了拳頭,趴在柔軟的床上狠狠捶打枕頭,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總是這樣的惡趣味,為什麼他總是要奪走她在乎的東西,總是要把她在乎的人和事丢在地上狠狠踐踏。
她惡毒的想着:要是翟清源去死就好了。
她是這麼想的,不禁也這樣脫口而出。
隻有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暴露出自己惡劣的一面。
“是嗎?”
“你想要我去死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裡出現了另一個人,清冷的聲音另俞越心裡猛的一跳後緊緊墜下去,她連忙從床上坐起來看向門口。
翟清源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她房間的門,他像巡視自己領地的野獸一樣散漫自然的走近。
他個子高,站在俞越的面前能将她檔的嚴嚴實實,俞越整個人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
她是一隻貓,雖然兇狠,可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面前,也懂得蟄伏起來,伏首賣乖。
她一下子又變幻了一副面孔,同她剛才憤恨模樣截然不同的面孔,她低着首乖巧道:“少爺怎麼來了?”
翟清源驚奇的看着她,他從沒想到她表情變幻的可以這樣快,明明剛才還一副恨不得要他死的模樣,如今卻又在他面前虛假賣乖。
和她那讨人厭的媽一樣,不愧是親母女,傳承一脈的變臉大師。
不過,比起她那讨人厭的媽,他倒是更喜歡她多一點,他不讨厭她的變臉,反而更喜歡她罵他時候的樣子,皺着眉一副兇狠的模樣,比現在在他面前虛與委蛇的模樣生動。
他伸出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臉對向自己,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雪一樣的面孔,花一樣的少女。
他低頭,将兩個人的距離拉到一指的距離,他仔細凝視她,她的眼神裡有驚疑,有畏懼,有厭惡,她以為她藏得很好,她不知道他同樣是勘破人心的高手。
這發現令他很不滿,他猛地松開捏着她下巴的手,冷冷道:“我要是不來,隻怕不知道在你那裡死過多少次了。”
俞越聽着他這像是指責的話,心裡面不禁腹诽翟清源矯情,她罵他一句就受不了,他從前不知道罵過她多少次她都沒說過什麼。
面對他的指責,她依舊敢怒不敢言。
好半響她才承認錯誤道:“是我錯了,隻是太生氣了一時失言,請少爺原諒。”
面對翟清源,承認錯誤永遠比說謊好用,這是她實踐無數次的真理。
果然聽了她的道歉,翟清源的表情好看了一些,他拉過她梳妝台前的凳子坐在了她對面。
俞越聽見他輕笑道:“哦,那你為什麼生氣?”
明知故問!
俞越憤恨他天真的殘忍,明明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偏偏還要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來問她。
她低聲道:“Jenson他父母失業的事情。”
“所以你覺得是我做的?”
翟清源反問她,俞越擡起頭緊盯着他,眉頭不禁一皺,她不明白他怎麼還好意思來反問她。
“不是你還會是誰?”她難得的當着他的面強硬質問。
聽見她的質問,他倒是直接了當的承認,“不錯,的确是我。”
他臉上一片風輕雲淡,絲毫沒有什麼負罪的感覺。
俞越生氣道:“你怎麼能這樣,他又沒得罪你。”
“我不喜歡他。”他緊緊盯着俞越道:“我不喜歡你和他在一起。”
“我不但要讓他離開這裡,我還要讓你和他分手。”
俞越詫異過後異常的憤怒,她刷的一下站起來怒視他道:“憑什麼!”
“憑什麼你讓我分手就分手,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憑什麼管我。”
翟清源是什麼腦殘嗎?為什麼連她交男朋友也要管,他不是讨厭她嗎?他讨厭她為什麼不遠離她反而要來管她。
翟清源也站起來,他又變成了一副居高臨下俯視她的模樣。
他說:“憑我姓翟,憑這棟房子是另一個姓翟的買的,憑這裡一草一木都姓翟不姓俞。”
他又看向俞越輕聲道:“就連你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飾,哪一件不是我爸爸出的錢。”
“所以俞越,到底是我憑什麼,還是你憑什麼?”
他的話令她一下子失了聲,整個人一下子如墜冰窖,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去辯解。
的确,這些年她和俞秀蓮的吃穿住行都是倚靠翟先生,她在國際學校昂貴的學費,她衣櫃裡一衣櫃的奢侈服飾,多年的富貴生活已經教她忘記貧窮是什麼滋味。
如果現在教她放棄這樣的生活去貧民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可剛開始明明不是這樣的,剛開始她明明不喜歡這樣的日子,她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鎮少女,從什麼時候成了如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