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再也也回不到過去,再也不能重新變回曾經那個單純的俞越了。
她的心越來越冷,臉越來越白,那雙神采飛揚的眸子也慢慢灰寂下來。
翟清源看着她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心裡也不是滋味,他明明隻是想讓她和那個叫Jenson的白人男孩分手,可在她的激怒下,脫口而出了一些讓他自己都覺得冷酷的話。
他的手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想要安慰她,可觸碰到她身體的瞬間,她的身體卻不住的顫抖,這是恐懼的表現。
往日裡他會享受别人對他的恐懼,如今面對她,心裡卻莫名的煩躁。
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下去,他收回手冷聲道:“那個白人男孩不适合你。”
“如果你想談戀愛,我會給你介紹更合适的人。”
“至于你跟那個男孩,分手越快越好,不然的話吃虧的就不止他們一家了。”
他的話意有所指,俞越猛的看向他道:“你什麼意思?”
翟清源嘴角勾了一聲笑出來:“不如你去問問俞秀蓮,有沒有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輕飄飄的丢下這句話就走了,就剩下俞越愣在原地。
俞秀蓮會做什麼事?
她想翟清源肯定是騙她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騙她了,說不定這一次又是他突發奇想來離間她和俞秀蓮。
捏造出一個莫名其妙的事情,以為她會相信嗎?她可不是從前那個傻乎乎會相信一切的俞越了。
這樣想着,她輕松了不少,她又想到,她得把這件事告訴俞秀蓮,免得俞秀蓮又被他相同的招數欺騙。
于是她便出了自己卧室準備去找俞秀蓮,現在這個時間段,她應該是在練功房裡。
俞秀蓮是旦角出身,雖然如今不在劇團演出了,但平日裡還是練着的。
翟先生來的時候她會唱上那麼一小段助興,翟先生很喜歡她唱戲的模樣,他們兩個就是在翟先生一個紹商朋友的生日宴上認識的。
俞秀蓮跟了翟先生後也沒荒廢唱戲的功夫,平日裡吊嗓子練聲,唱念做打的訓練是一樣都沒落下的。
所以俞越就直接去了地下室的練功房,雖然是專門為俞秀蓮建的地方,可偶爾俞越也會來這裡練舞,對這裡也是十分熟悉。
她到了練功室,卻沒看到俞秀蓮,知道旁邊還有一間小休息室,估摸着俞秀蓮在裡面休息,她便輕車熟路的走過去準備找她。
門并沒有關緊,俞越握住把手正想要推門而進,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女聲嬌媚的呻吟,伴随着的是一個男人的粗喘的呼吸聲。
俞越不是白紙一樣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自然知道這樣的聲音代表着什麼,隻是她沒想到俞秀蓮大白天的就和翟先生……
她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離開以免被人發現造成尴尬的場面,可正直青春期的女孩子,對性總是有那麼一點好奇,盡管面紅耳赤,但她還是沒忍住推開門偷偷的想要去望一眼。
這一望,卻讓她原本羞澀的心情一下子凍結了起來,臉上的绯紅消散的一幹二淨,她慘白着臉看着室内那一對交合在一起的男女。
女的自然是俞秀蓮,男的卻不是翟先生。
翟先生多年酒色又不健身,身材較年輕時已經變形走樣,絕不會像那個男人一樣渾身腱子肉。
所以是俞秀蓮出軌了!
她給翟先生戴了綠帽子!
這發現令俞越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想離開,想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假裝自己依舊什麼都不知道,慌亂之中轉身卻不想撞倒門口花架上的花盆。
聽到裡面一聲厲喝“是誰?”
俞越頓時拔腿就跑,她急速離開練功室,一股腦沖進卧室鑽進被窩裡。
整個人隻是瑟瑟發抖。
俞秀蓮發現是她了嗎?
她會厭惡她嗎?
電視劇裡是怎麼演的來着?撞破了奸情是要被殺人滅口,可她是俞秀蓮的女兒,她總不至于殺了自己吧。
但或許,她會不會把自己送走,把自己送走自己就不會有說出奸情的機會了。
說不定自己就能回到阿婆的身邊了,回到南江鎮,見到阿婆,見到孫嘉平。
她又開始幻想起來,也不知道孫嘉平有沒有女朋友。
如果他沒有女朋友,自己或許可以追一下他,畢竟以前自己就喜歡他,隻希望他不要變化太大。
要是他變化太大,她可能就不喜歡他了。
如果她要離開港島,那麼和Jenson肯定是要分手的,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接受了要和Jenson分手的事情。
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樣喜歡Jenson。
他對他,也從來不是愛情,她以為是愛情,可現實告訴她不是。
在翟清源讓她分手的時候,主導她情緒的也不是對離開Jenson的不舍,隻有對翟清源妄想控制她的憤怒。
她覺得是應該找機會和Jenson說分手,不是因為翟清源,是因為她自己,她不能再蒙騙自己唯一的朋友了。
希望他能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