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檀去抽了第一簽,她将簽字交給大賽的掌事,然後順着看向自己對手。
雲檀看向自己組内的對手,好在……不是甯清歌。
雲檀拍了拍胸脯,心中的石頭頓時落地,隻要第一場不是甯清歌,總體來說就不會輸得很下不來台面。
其實雲檀雖然看似入門隻有一年,但是雲檀清楚,自己算是勝之不武,她還有着前世的記憶,比别人多悟了一生的劍道,說到底就算雲檀前世再怎麼混,好歹是内門弟子,有點基礎,想到這,雲檀不免有些心虛,但這一次她要靠自己的實力進入内門。
第一場,雲檀對上了水靈根的師兄。比起沈卿塵,區區水靈根根本不在雲檀話下,雲檀見招拆招,還沒有使出全力,就已經赢得了比賽。
雲檀看向擂台之外的觀賽席,她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既沒有看見沈卿塵也沒有看見明澈。
雲檀回過神,也是,師兄在宗門最為繁忙,顧不上前來看比賽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為什麼,雲檀垂眸,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感覺有點空落落的。
這三日的比賽雲檀都還算得上順利,一路上也可謂是過五關斬六将,一下子成了讨論度相當高的小師妹。
别說是什麼最不受長老期待,照雲檀這勢如破竹地打下去,說不定馬上就能成為最受長老看好的弟子了。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甯清歌對打的也相當順利,甯清歌雖然并沒有怎麼好好練過劍,但是當甯清歌對上敵人時,總能好運地接住對手的一招一式,加之進攻總是出其不意,這甯清歌赢得也可以說是相當輕松。
對照兩個人的比賽下來,賭局的熱度更是炒起來了一番,一個是常年倒二卻異軍突起的小師妹,一個是運氣極佳的錦鯉師姐,無論兩人在自己的賽區怎麼打,隻要能站到賽後,都免不了有一戰,那一戰必然精彩,已經有人開始期待了。
夕陽落山,又是一日的比賽落幕,雲檀長舒一口氣,她看向自己明日要對戰的對手,竟然是他……
沈卿塵行色匆匆趕來時,還是沒有看上雲檀最後一場比賽,瞧着雲檀看名單看得出奇,沈卿塵也不由得瞥了一眼,那三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沈卿塵微微蹙眉,開口道:“想什麼呢?”
雲檀這才發覺沈卿塵不知何時到了自己的身邊,她将名冊合住,笑嘻嘻地看着沈卿塵:“師兄,我這幾場可都是赢了的,明日就是半場賽了,師兄可有什麼到時候要嘉獎我的?”
“你想要什麼?”沈卿塵垂眸。
雲檀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她四下左顧右盼一瞬,最後盯上了同門一個小師妹:“我想要那個。”
沈卿塵順着雲檀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個同門師妹梳着一頭相當複雜的盤發,頭上戴着幾支絨花簪子:“簪子嗎?”
“不,我想要那個發髻。”雲檀開口,“原先在人間的時候,娘親隔三差五都會為我編時新的發髻,我學不會,我已經許久沒有試試别的發髻了。”
沈卿塵看着那人的發髻出神,心中盤算着該怎樣盤發,他并不會梳女子的發髻,但他也不會拒絕雲檀:“好,師兄答應你。”
雲檀聞言自是喜不自勝,沈卿塵送着雲檀回了弟子居,他再折返回來時,見那師妹還沒有走,便走上前去,那人看見沈卿塵向自己走來,不由得激動地拉了拉身邊手帕交的手。
沈卿塵停在那人面前,眼前的少女羞澀地低下頭,沈卿塵卻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的發髻,少女絞着手指,語氣溫柔帶着些許腼腆:“沈師兄有何貴幹?”
“……”沈卿塵看了良久,他垂眸低下頭,緩緩擡手指了指少女的發髻,“勞煩,這個是怎麼編的?”
翌日。
雲檀站在擂台之上,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撐着頭似乎有些苦惱,雲檀看着眼前的季雲霄,沒想到這一世居然有機會和季雲霄交手。
雲檀一直聽說,季雲霄出身仙門世家,家中人世代修仙,天賦和能力都屬季雲霄最為優異,雖說少年平時吊兒郎當,但若真能和季雲霄交手,何嘗不是一種提升?
雲檀拿起劍,季雲霄也握住了劍,隻見雲檀沖了上去一劍刺了過去,可是雲檀怎麼都沒想到,季雲霄隻是假裝抵擋了一下,下一秒竟然順着雲檀還不算凜冽的劍氣,自己一點一點彈出了擂台外。
季雲霄的劍掉在了地上,季雲霄整個人柳若扶風一般跌坐在地上,他龇牙咧嘴,一隻手撐着地一隻手扶着腰身就這樣吆喝起來:“哎呀呀,好厲害的劍法,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雲檀頓時一臉黑線,且不說雲檀,觀賽席上被季雲霄打的落花流水的對手、季雲霄的小迷妹和侍從、以及教劍道的夫子看到這一幕頓時都黑了臉,甚至被氣得吐血。
觀賽席上喊罵聲頓時響起,季雲霄這明明就是放水,開閘洩洪一般的放水,自然激起了群情激奮。
雲檀握着劍皺着眉頭,但是勝負已定,她沒有辦法要求重來一場,雲檀擡劍指着季雲霄道:“季雲霄,拿起你的劍!”
季雲霄聞言臉色一變,他看向眼前一臉堅韌的雲檀,他低頭輕笑一聲,然後拿起掉落在一旁的佩劍,将佩劍抱在懷裡饒有興趣地看着雲檀。
“你怎可這般折辱于我。”雲檀擡眸看向季雲霄,“拿起劍來,再戰!”
季雲霄不以為意轉過身去,他抱着劍轉身就走,那紮着小辮的馬尾一甩一甩,他走的相當的潇灑,隻是擡手揮了揮作為和衆人的告别:“勝負已分,沒有什麼折不折辱的,你赢的光明磊落就足夠了。”
“……”雲檀被督查比賽的師兄攔住,她沒法再上前,隻能權當算是季雲霄認輸了。
季雲霄輕笑一聲,他走出衆人的視線後立即換了标簽,他咬着唇欲哭無淚:要不是為了我那三百萬靈石,誰要這麼放水啊!家裡那老頭子肯定又要教訓我了,雲檀啊雲檀,我可都為你和我的靈石做到這個份上了,你要給我争氣啊!
雲檀的比賽越來越吃力,反觀甯清歌,依舊輕松至極,雲檀曾比完自己的比賽後去觀戰了甯清歌,她看着甯清歌毫無章法的劍法卻能抵擋住每一個攻擊,雲檀托着腮,難道天賦這個東西,真的就這麼堅不可摧嗎?
這日比賽下來,雲檀順利晉級,隻待最後一戰,一瞬間賭盤引來不少押雲檀勝利的弟子買定離手,可是雲檀卻是已經筋疲力盡。
是夜。
蘿衣收拾着弟子居的被褥,看見雲檀練劍回來時已是深夜,蘿衣瞥了一眼雲檀道:“你回來啦!今日比賽完看你已經很累了,你居然還去後山練了有一陣時間的劍法。明日的比賽……對你來說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