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卿塵沒有說别的,隻是應了一聲。
“嗯?”師應看不确定地重複了一下,尾音微微上揚,他輕佻眉頭看向沈卿塵。
沈卿塵這才恍然回神:“哦,我是說,那個女孩确實很有仙緣。”
沈卿塵眼前似乎浮現出額間一點朱砂痣,眼神之中滿是堅韌與不甘的雲檀。
師應看瞧着沈卿塵的模樣沒有多言,隻是心領神會地淺笑一下,他不懂什麼仙家術法,也不知道沈卿塵修的是無情道,隻是看着沈卿塵的神色,多有當年自己的神情。
翌日。
甯清歌悠悠轉醒之時,身邊正立侍着幾名侍女,甯清歌覺得渾身酸痛的厲害,侍女見甯清歌醒來,便施施然行了個禮道:“姑娘,沈卿塵沈道長說,你若是醒了便去尋他,他有話同姑娘講。”
甯清歌微微颔首,她穿好衣裙翻身下榻,正邁步要走出房間時,卻迎面與世子妃夏盼兒撞在了一起,甯清歌穩住身形,夏盼兒打了個趔趄,然後擡頭看向甯清歌時,微微一笑。
“清歌姑娘醒了?”夏盼兒走近甯清歌,她捏着帕子的手扶住甯清歌左右看了看,瞧着甯清歌沒什麼大礙這才安了心,“聽沈道長說,你遭了魔物的襲擊,正還擔心你身子有什麼一二,如今瞧着倒是一切都好,我這個做主人的也就放心了。”
甯清歌長得讨喜,她微微一笑行了個禮:“有勞世子妃挂念,清歌一切都好,如今師兄正喚清歌過去有要事相商,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無事無事,既然是急事,那便趕緊過去吧。”夏盼兒臉上帶着笑意。
甯清歌微微颔首與夏盼兒擦肩而過,夏盼兒不由得轉過身看着甯清歌的背影,瞧着甯清歌健步如飛也不像是有事的模樣,心裡倒是放心了不少,這才邁着小碎步快步離開。
甯清歌來到沈卿塵屋内時,沈卿塵手中正握着一卷《禮記》,甯清歌笑着迎了上去:“師兄你找我?”
沈卿塵轉過身,神情嚴肅:“昨日你被魔物利用,中了傀儡役術,竟将手中的劍指向了自己的同門,你可知罪?”
甯清歌見沈卿塵的神色不像是同自己開玩笑的模樣,忙不疊地跪了下來:“清歌知罪,清歌也隻是一時不備才遭了暗算。”
“靈劍宗弟子,凡下山曆練,既要維護蒼生百姓,更要誓死守護同門性命。傀儡之術不是什麼厲害的招數,以你的修為,躲不過不在情理之中,這一樁你已經有違靈劍宗弟子門規,待到回宗門之時,你自行去戒律司領罰。”沈卿塵的話語不留情面,他邁步從甯清歌身邊走過。
甯清歌低垂着頭,她的發絲從耳邊落下,她有些委屈,任由臉上豆大的淚珠落下,滴落在自己的手上。
夏盼兒離開了衆人的視線之後,她輕車熟路去了世子府的祠堂,世子府的祠堂鮮有人來,多半時候,都是夏盼兒一人跪坐在祠堂裡念詩誦經。
夏盼兒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詞,忽然,祠堂之中一抹黑色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了出來,夏盼兒擡眸,看向眼前帶着鬼面面具的黑衣人,她如釋重負看向眼前的玄衣男子:“您讓我打探甯清歌,今日我去瞧了,清歌姑娘一切安好,主子,您應該放心的,我做事還是有分寸的,隻是我沒有想到那位沈公子下手如此幹脆不留情面。”
隻聽見一道渾厚磁性的聲音響起,那人玩味地看着自己帶着皮質手套的右手道:“沈卿塵修的是無情道,無論是同門弟子還是陌生之人,他都絲毫不講情面,一心降妖除魔。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利用甯清歌的,若是昨日沈卿塵手上沒個把門的,甯清歌早就被反噬而死了。”
倏地,隻見那個人閃身到了夏盼兒面前,一把掐住了夏盼兒的脖頸:“誰都可以死,唯獨甯清歌不行,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的女人。”
夏盼兒萬萬沒想到,甯清歌竟然會與眼前這個狠厲的男人有着關系,夏盼兒劇烈地咳嗽着,那人蹙了蹙眉頭,似乎有些嫌棄地将夏盼兒随手一扔在祠堂之内:“這次再把力量借給你,你要是辦不成事,也不用活着來見本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