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換成别人，納蘭珠未必會将這事情挑明，但雅爾檀這自帶麻煩的身份，實在是令她擔憂。

“沒事兒。”雅爾檀握着納蘭珠的手，再三保證， “我會小心的。”

反正太子還小，都不到兩歲，康熙怎麼可能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牢牢看着呢。

但下午時候，她這話就被狠狠打臉了。

外面傳來一陣陣兒童咯咯的歡笑聲，一陣呼啦啦地過去，又一陣嘩啦啦的過來，雅爾檀無奈，放下了書，出了門。

外面一大群人正跟在一個小童的身後，小童在前面哇哇大叫着，後面的人亦步亦趨。

然後小童小腿一軟，啪叽一下五體投地，換成了嗚哇哇的哭泣。

乳娘和太監們一哄而上，又是安慰小童，又是責罵地不平，還有做着鬼臉逗樂的人。

雅爾檀噗嗤一下子笑出聲，這可真是衆星拱月啊。

這笑聲不小，夾在鬧騰騰的雜音中很紮耳朵，小童猛地回過頭，圓溜溜的眼睛噙着眼淚，跟隻受驚的小兔子似的，“你竟然敢笑我？？？”

“我沒有啊。”雅爾檀收起笑容，一本正經。

小童張張嘴，沒能說出話來，哪有人變臉這麼快？

“你剛剛笑了。”小童怒氣沖沖道，“你在嘲笑我？”

“我沒有，我笑是因為覺得你很可愛。”雅爾檀道，尤其摔哭了的時候，特别可愛。

“真的嗎？”小童面露羞澀，将腦袋埋進乳娘的懷中。

“真的。”雅爾檀笑道，“還沒問你名字呢，你叫什麼啊？”

“我叫保成呀，你呢？”小童腦袋抵着乳娘的懷中，露出半張臉。

“雅爾檀。”

“你是那個壞女人！！！”保成提高了聲音驚呼道。

後面的奴才一臉慘白，能在這裡的人都是康熙精挑細選過的，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立馬勸道：“太子爺，皇上不讓您這樣說話的。”

保成哼了聲，扭過頭，不願意再看雅爾檀一眼。

雅爾檀挑挑眉梢，笑着道：“對，我就是那個壞女人，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做壞女人嗎？”

“因為你想代替我額娘！！！”保成甕聲甕氣道。

“不是哦……”雅爾檀笑着道。

保成探出個小腦袋，一臉好奇盯着雅爾檀。

雅爾檀笑眯眯道：“因為我會吃小孩哦……”

保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身子一動都不敢動，小臉上挂着幾分恐懼。

“白白嫩嫩又脆生生的小孩，我最喜歡了……”

雅爾檀正侃侃而談，康熙從後面輕輕拍了她的腦袋一下，“不許吓唬保成。”

雅爾檀哎喲一聲，捂住後腦勺，氣惱鼓了鼓腮幫子。

一見到康熙，保成呲溜一下從乳母的懷中滑下來，哒哒沖到康熙面前，一手指着雅爾檀告狀，“阿瑪，她欺負我，說要吃了我。”

康熙彎腰抱起兒子，笑着道：“她騙你的，她不吃人。”

保成在康熙的懷中哼哼唧唧，裝作聽不到。

“是他先欺負人的啊。”雅爾檀道，“他叫我壞女人哎，我自然是要壞點的呀。”

康熙側過頭，“你這樣說了嗎？”

“我沒有……”保成否認，隻是他這語氣實在是心虛，跟直接承認沒啥區别。

康熙拉長語氣嗯了一聲。

保成仰起頭，對上康熙的視線，趕緊一腦袋埋在康熙的頸窩，支支吾吾了會，才羞愧地點點頭，“我……說過……”

康熙颠了颠保成的小屁股，“那你接下來要說什麼？”

保成皺着小眉頭，更加糾結了，他看看雅爾檀，又看看康熙，好一會兒，才小聲嘀咕了一句，“對不起……”

“什麼？”雅爾檀反問道，“我沒聽清楚，你在和我說話嗎？”

保成一下子漲紅了臉，在康熙的鼓勵下，又飛速說了一遍，“對不起！”

“我接受了你的道歉。”雅爾檀笑眯眯道，“那我也同你說聲對不起，不該吓唬你的，小孩可沒有點心好吃。”

康熙又渾了她一眼。

雅爾檀抿抿唇，好吧，大寶貝是吓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