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是“戴罪之身”,還是欺君大罪,所以稍微老實點吧,要把仇恨都記在小本本上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哼!
康熙瞪了雅爾檀一眼,讓她收斂點,又才道:“内務府現在這麼松散嗎?冊子随随便便都能看到?”
佟佳格格臉色一變,知道皇上這是在敲打自己,趕緊低下頭,不吱聲兒。
華賽也僵着臉。
“若是無事,多修身養性,莫四處扯口舌之争。”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皇上這是一并都責怪上了嗎?但無人敢反駁,畢竟她們剛剛要不在附和,要不等着看熱鬧。
康熙起身,走出兩步,又側過頭,“昭妃不走嗎?”
雅爾檀幹笑,她不是很想走,總覺得現在的康熙有幾分陰雨欲來風滿樓,跟上去不是什麼好事兒,但康熙盯着她,她隻能小碎步跟上去。
康熙直接回了乾清宮,一路無言,雅爾檀隻好跟過去。
這是她第一次來康熙的寝宮,然而并沒有寵妃該有的開心,反倒因為這一路的沉默生出幾分不安,康熙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康熙坐到炕上,手中的懷表丢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斜睨着雅爾檀,“說吧!”
梁九功一看這情形,領着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下去,自己親自守在門口,哎,昭妃啊,真是吓了自己一跳。
“您想知道什麼?”雅爾檀垂着頭,她這個時候可不想抖機靈,老實點,再老實點,“隻要您問,我定知無不言。”
康熙哼笑一聲,“現在想要說實話了?”
雅爾檀抿抿唇,那不是被逼的嘛?誰知道你後宮的人那麼會搞事情?
“有話直說,朕都還沒覺得委屈,你就委屈上了?”康熙沒好氣道,剛入宮的時候,還會遮掩一下自己的情緒,現在什麼都挂在臉上。
“皇上,你不驚訝嗎?”雅爾檀好奇道,“徐昙年可是個男的啊。”
“朕知道徐昙年是個女的。”康熙道,“你自己有耳洞,不清楚嗎?”
雅爾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每次可是用粉遮掩過,怎麼還被康熙發現的?
康熙在心裡哼了聲,當時吳應熊害死了徐昙年的義兄妹,徐昙年心神亂,靠在他身上一下,結果把粉蹭掉了,他這才驚訝于自己的兄弟竟然是女子。
隻是,他沒有猜到徐昙年竟然是遏必隆的女兒,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談的都是怎麼收拾鳌拜以及鳌拜的黨羽。
誰能想到遏必隆的女兒整日裡想的都是幹倒自己阿瑪的靠山呢?再來一次,他都不敢這麼想象。
但康熙絕對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他隻是哼了聲,“朕能明察秋毫。”
“皇上英明。”雅爾檀誇道。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朕的身份的?”康熙問道。
雅爾檀眼神落在了那塊懷表上,拜托,穿越前才在故宮裡參觀過,就算是想忘都不能忘啊。
康熙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笑了,“沒想到被這小玩意兒出賣了。”
雅爾檀抿唇輕笑。
康熙道:“為何死遁?”為何再也不聯系?為何入宮後也不表露身份?
“皇上……”雅爾檀歎氣,與康熙對視,認真道,“這世上,真的有人希望徐昙年還活着嗎?”
當年鬧得風風雨雨,再來一次,誰承受得住?
倘若不是成為康熙的嫔妃,她也不敢對康熙言明,萬一康熙想要平息戰亂,拿她祭旗呢,這世上人心太容易變了。
康熙道:“朕,朕就希望她活着。”
說到這裡,康熙便想起他們一起去看過徐昙年先前的住址,當時演得倒是挺像的,一點訊息都沒透露。
終于,他從徐昙年還活着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感受到了遲來的情緒,他道:“你是不是怪朕?是不是恨朕?要不是朕,你現在天南海北四處逍遙快活……所以,你不願意入宮,不願意坦白身份,若非佟佳格格,你恐怕會一直瞞着朕?”
踏遍大江南北,那可是徐昙年曾經的夢想,卻因卷入政治之中,灰飛煙滅,曾經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這狗男人又想到哪裡去了???
雅爾檀心累,她好似總因為想象力不夠豐富而跟不上對方的節奏,男人心,海底針尖尖啊!
但她不能承認自己不願意入宮,即便是坦白局,也有要爛在心裡的真相,雅爾檀苦笑,“非要論錯處,那不過是我咎由自取罷了。”
仗着自己對曆史片面了解,就敢妄言,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