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瞧着兩位夫人都意動的樣子，但真正求到康熙面前的隻有華善，人家理由給的很合理——祖母病重，想念自家的大孫女侍奉床前。

康熙寬和，又以孝道治天下，無不應允。

雅爾檀立馬召見了王佳氏，告知對方這個好消息。

王佳氏整個人都歡快起來，要不是還記得宮裡的禮節，她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但即便是克制，她的嘴角也瘋狂上揚，平淡的五官都增添了幾分光彩。

雅爾檀也被她的欣喜所感染，她笑着道：“我會派人去幫你收拾嫁妝，等時間定好了，你再去同太皇太後辭行。”

王佳氏起身恭順地行了個禮，真摯道：“多謝昭妃了。”

雅爾檀免了她的禮。

王佳氏遲疑了會，又才支支吾吾開口問道：“知雲姐姐那邊……要是我先出宮了，她會不會有麻煩？”

知雲，明珠的女兒。

王佳氏還記得昭妃說過三個格格都出宮會比較麻煩，自己先走了，她們不會不放知雲出宮了吧。

雅爾檀遺憾了一下，“不會的，隻是皇上還沒有聽明珠大人提到想接自己女兒出宮，等日後提了，一樣可以出宮。”

她當時也就是那麼一說，想讓她們抓緊時間而已，隻要能把面子做全，送多少人出宮都沒問題。

王佳氏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定然是明珠夫人不願意接知雲回宮，她心裡默默歎氣，心想等會兒知雲姐姐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傷心的。

但她也無能為力。

她小心翼翼打量了昭妃一眼，到底沒能說出讓人幫忙的話，昭妃已經幫她許多，她不想恩将仇報。

王佳氏沒說，康熙下午過來的時候提了一嘴，他靠在炕上，一條腿曲着，手腕搭在上面，側過頭，另一隻手在桌上的紙上點了點，“這是佟佳·蕙蘭抄的經書，人都離宮了，還專門把經書送回來，朕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怎如此小心眼？”

佟佳·蕙蘭，也就是之前的佟佳格格，人都出了宮，自然也沒了格格的封号。

這鍋雅爾檀可不背，她嘟囔道：“這懲罰可是皇上定下來的，我隻是在她離宮的時候提了一嘴。”提醒她還沒有完成康熙定下的懲罰呢。

也就是吓唬一下她，誰知道她竟然如此實誠，在家抄完了經書還給送進宮。

康熙就知道她會把事情都推到自己的頭上，頗為頭疼，“朕都忘了這個事情，你還特特提起來，就不能假裝不知道嗎？”

“我又不是皇上肚子裡的蛔蟲，如何能聞弦知雅意呢？”雅爾檀無辜辯解，又豎起兩根手指，乖巧道，“我對天發誓，下次一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康熙隻想歎氣，某些人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誰發誓隻豎起兩根手指啊？

算了，這也無傷大雅，正如雅爾檀所言，這就是自己定下的懲罰，佟佳·蕙蘭也完成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他掃了一眼手邊的經文，終于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旋即唇邊勾起一抹笑容，他神秘道：“你可知明珠夫人為何會反水嗎？”

“你知道？”雅爾檀眼睛微微瞪大，她手肘架在桌沿，托着下巴，抿唇一笑，“所以……可以認為皇上是為了我嗎？”

康熙的臉上露出些微赧然，他拖拉着語氣，“朕是為了……”

“佟佳格格？王佳格格？”雅爾檀嗯哼一聲，眉梢上揚，“還是知雲格格？”

康熙……

“既然是為了她們，想來我就不用道謝了吧……”雅爾檀笑容更甚。

康熙氣絕，破罐子破摔，“是你，是你，都是你。”

雅爾檀剩下的一隻手捂住胸口，笑意盈盈， “我心之感動無以複加。”

“就知道糊弄朕。”康熙嘀咕了兩聲。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端了碗豆花，邊走邊吃，被他撞了一下，全潑了。

但是她稱自己從外地上京探親，一路節衣縮食，才買了碗豆花，未喂到嘴裡就貢獻給了大地，非得讓自己賠給她五碗。

康熙當然不相信她的話啊，就她身上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缺一碗豆花的人，但當時康熙極為天真，覺得這個少年挺特别的。

于是他還真給她買了五碗豆花，想看看她到底如何喝完。

結果人家反手一招，沖過來四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迅速瓜分，令康熙哭笑不得，兩人也借此相識。

雅爾檀湊近了點，“皇上可吩咐了什麼？”

被陡然湊近的臉吓了一跳，康熙還能看到她眼底的笑意，手指抵着她的額頭朝後推了推，“沒什麼！”

你離朕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