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如實說：“我也不知道。”然後猶豫了一下，又說，“這不一樣。”

劉然實在是看不下去陸佳那糾結的樣子，直接說：“我姐跟尹星辰不一樣？”

“嗯。”陸佳輕嗯一聲，又點點頭。

“要說呢，都是人，哪裡不一樣。”劉然當然知道陸佳說的不一樣，無非是性别，還有尹星辰不是姜依然。

陸佳聽出了劉然的答非所問，無奈的笑了。

劉然靜靜地看着吧台對面架子上的酒，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喜歡林瑞，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的了，就是等意識到的時候就感覺好像已經喜歡很久了。”

劉然眼神認真，不像是玩笑，也沒了剛剛那吊兒郎當的态度。

酒保把剛剛劉然點的“初戀”給陸佳送了過來。

陸佳盯着面前的“初戀”，杯壁上夾着一小把幹花，精緻中透着簡陋，杯子裡裝着粉色的帶着顆粒狀的液體，就着酒吧暖黃色的燈光，連泡在酒裡的冰球都顯得透亮，隻有粉色的液體模糊一片，像極了初戀。

陸佳嘗了一口“初戀”，很快皺起了眉頭：嗯，誰他媽的初戀這麼甜？！

劉然略帶看笑話的語氣問道：“不好喝？”其實看到陸佳皺起的眉頭，他已經猜到了這杯“初戀”的厲害。

“不是，是初戀真他媽甜。”邊說，陸佳邊把桌上的“初戀”推給劉然，“這麼甜的初戀肯定不是我的。”

“哈哈哈～”陸佳的一語雙關，讓劉然徹底笑出了聲。

“我的初戀也不怎麼甜。”說完，劉然也端起“初戀”嘗了一口，轉臉問陸佳：“這他媽誰的初戀，齁甜？”

陸佳看劉然也被甜齁到了，聳聳肩膀，喝了一口剛剛的龍舌蘭。

劉然又看向剛剛調出這杯“初戀”的酒保，“這他媽是誰的初戀，齁甜！”

旁邊的酒保聽他這麼評價，忍不住也笑了，但很快恢複鎮靜，拿了一杯清水過來，回答到：“我們老闆的。”

“行吧。我的初戀不甜，總有人的初戀是甜的。”劉然對着酒保自嘲道。

“慢用。”酒保放下清水，就又站到距離他們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我們不一樣，佳佳。”劉然看了一眼陸佳，又喝了一口酒保拿過來的清水來遮掩嘴裡那股甜膩膩的味道，依舊忍不住在内心吐槽，這初戀真他媽的甜。

“你喜歡依然姐，大明星喜歡你。這跟性别沒有關系，隻跟人有關系。”劉然拍了拍陸佳的肩膀。“所以我們不一樣。”

陸佳跟劉然對視了一下，又低下頭拿起酒杯說：“我知道。”陸佳的聲音像很低，不像是從嗓子發出來的。

“既然知道，還這麼放不開手？”感覺話題有點沉重，劉然快速恢複到剛剛吊兒郎當的狀态，“我可是聽林瑞說了，前一段時間大明星片場受傷，你第二天就放下工作跑過去了。”

唉，陸佳笑着歎了一口氣，像是認可劉讓剛剛的話，然後說：“我不放心。”

“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林瑞、楊林，秋秋都在那邊，大明星也不是小孩子了，受點傷用得着你這個大老闆去指揮工作？還有林瑞一個經紀人寸步不離的，他沒斷奶啊。”劉然多少帶着點兒私人情緒。

林瑞一個大明星的經紀人，本來就不用一直跟在片場待着，但因為陸佳的安排，搞得林瑞大部分時候都在片場陪着尹星辰，害得劉然想見自己男朋友還要出差。

“你不懂。”陸佳懶得理劉然關于感情的小情緒。。

“我是不懂你這種不愛又不放手的渣男行為。”

聽到劉然用渣男說自己，陸佳給了劉然一個眼神，意思是：彼此彼此。

“我也覺得自己這樣有問題，但是……” 但是有時候情不自禁。

“我之前就說過，他總要自己長大的，你不能老把他當十幾歲的孩子。”劉然說。

劉然從很久之前就這麼告誡過陸佳，一遍又一遍。因為他太了解陸佳了。

從小陸佳就沒有什麼特别在意的東西，做什麼，要什麼，好像都可以，什麼都不在乎，總讓人感覺他跟世界之間隔着一層紗，但他骨子裡的性格又很擰巴，一旦陷進去某件事，又誰的話都沒用。

就比如他對姜依然，再比如他對尹星辰。

陸佳也知道自己擰巴的性子，很難改。可就這樣，因為尹星辰，他也改變了很多，比如去當經紀人，去成立嘉辰，去商業應酬。

但這卻不能說他是為了尹星辰，他隻是被尹星辰改變了一些而已。

劉然想着尹星辰和陸佳的關系，好像真的是無解。當事人都沒辦法，他這個旁觀者又能做什麼呢。看到陸佳的情緒似乎變得有點低。劉然隻能出聲安慰說：“他沒明着說喜歡你，估計也是明白跟你是你可能的。”

過了好一會兒，陸佳說：“是不可能。”

陸佳的聲音很低，仿佛被說不可能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