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傷口,裴承謹替她重新把紗布纏上,傷口在後背,他給她纏紗布時将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池淺已經疼的意識模糊了,虛虛靠在了他身上。
裴承謹替她纏完紗布,想起身卻發現池淺在他懷裡已經疼的暈了過去,他擡手摸了摸她的體溫,倒是沒有發熱。
此時黎黎剛好端着要進來,見到這幅場景不免震驚了,端着的藥差點滑了。
“先去溫着吧,她這會兒喝不了。”裴承謹說。
“是。”黎黎退了出去。
裴承謹的目光落到了池淺的臉上,她皺着眉,有一縷頭發垂在她臉上,他擡手将她臉上的頭發别到她而後,随後又撫平了她皺着的眉。
“你們真的很不一樣。”他突然說。
雖然兩個人形似但從來都沒有神似,昔柔的眼神裡是單純善良而池淺的眸子裡永遠都會多那麼幾分算計。
他将池淺平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眼神略過她那隻受傷的手臂,又看了一眼她,直接掀起她的袖子。
紗布包裹着她的傷口,這裡的傷倒是沒裂開,但是這包紮手法一看就是自己包的,他歎一口氣。
拆開手臂上的紗布,那晚自己那柄劍劃過時留下的傷口暴露在他這個罪魁禍首面前,他微微皺眉,替她重新上藥,最後在給她重新包紮。
裴承謹處理完這一切,正要離開,碰到了黎黎,他開口囑咐:“若是阿柔問起,你就說其他的傷都是你處理的。”
黎黎腦袋有些懵,其他的傷?夫人何時有其他的傷了?
雖然懵,但她還是胡亂點頭。
……
池淺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她推門出去,整個驿館已經黑了燈,沒走幾步卻發現廚房裡有光亮着,走進去發現黎黎正守着火候打瞌睡。
她走過去,将她手裡的扇子拿走,替她扇着問:“怎麼還在這兒守着?”
黎黎感受到手裡的扇子被拿了去,睜眼的瞬間看見是池淺,驚喜道:“夫人,你醒了!”
池淺笑笑,接着替她扇着扇子。
黎黎敲了敲腦袋:“呀,這盅裡是夫人的藥!如今夫人醒了可以喝了!”
“我的藥?”
“是啊,這藥煎完時夫人還昏睡着,我一直溫着呢,等夫人醒了就可以直接喝了。”
黎黎嘴上說着可手上的動作也絲毫不馬虎,話音剛落,藥盅裡的藥就倒出來放在池淺面前了。
池淺眉眼松動,但又迅速回歸正常,她端起藥碗,正欲喝,卻突然開口問:“你對我也這麼好?”
“?”
池淺卻一笑,将碗裡的藥喝完了,接着開口道:“你本來一直跟在姐姐身邊,你也知道姐姐是因我而死,心中就沒有一點不公?”
池淺問這話時語氣淡淡,不再是昔柔那副柔情的樣子了,眼神瞟過黎黎,等着她的回答。
“沒有的。”
“因為大小姐她不會這樣覺得。”
池淺微微一愣,是啊,昔柔從來隻會覺得是自己虧欠了池淺,從來不會認為是池淺占了她的身份。
池淺看着黎黎忽然笑了,又想起了那個白月光的姐姐,透過黎黎竟然還真的能看見昔柔的影子……
忽然想到什麼,眉頭一皺,掀開袖子,手臂上被重新處理的傷口暴露出來,語氣有些嚴肅:“我手上的傷,也是你處理的?”
這傷口一露出來,黎黎首先是震驚,但随後又想起了裴承謹的話,她點點頭,說:“我還想問夫人來着,如何受的這傷?”
面對黎黎的問題,池淺來不及答,她又問:“這傷口,殿下沒看見吧?”
“沒有。”黎黎答,她将裴承謹的話謹記在心。
“夫人,以後能不能不要受傷了?”黎黎眼裡卻不知何時又噙滿了淚水。
她的語氣是在乞求池淺,黎黎才跟着池淺多久,就已經見了她三處傷口,這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池淺這樣折騰。
池淺寵溺一笑,替她擦去眼淚,“我盡量。”
……
第二日一早,裴承謹早已等在了驿館門口,池淺走上前,隻聽他說,“後面的路程已經不用太趕了,我們慢些,你傷口若是不舒服了記得說。”
“好。”池淺一笑,笑的很是明媚。
裴承謹卻說:“此一趟去瓊州,路途遙遠,你又受着傷,早知就該讓你待在府裡。”
“隻要是和殿下一起,我做什麼都是開心的。”池淺注視着他,說的很是真誠。
“開心?”
“是啊,同喜歡的人在一起……”池淺忽然不往下說了,等着看裴承謹的反應,他果真滿臉疑惑等着她下面的話,她才說:“開心是最重要的。”
她的眼神魅惑,嘴裡又說着好聽的情話,任哪一個男子站在她面前都會被她迷惑,可他眼前的這人是裴承謹。
透過她外表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早就将她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