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聊什麼,我和宿言公子除了妹妹也沒有旁的話題了。”
池淺手裡拿着剛剛理好的梅花,那梅花與她的白衣莫名相稱,她的長發不知何時有一縷與手中的紅梅相纏。
裴承謹站在她身邊,很容易就看見了那縷纏在樹枝上的烏發,他擡手輕輕給她撥開,“池淺?”
“我倒是曾經聽你談起過她,不知道在蕭公子眼裡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語氣溫柔但又聽着有幾分試探。
裴承謹的目光由池淺轉向蕭宿言,他雖笑着但眼神裡卻沒有透出絲毫的笑意。
蕭宿言拂一拂衣袖,看向池淺:“聰明漂亮。”
裴承謹笑出聲,“聰明漂亮,蕭公子好高的稱贊。”
蕭宿言笑笑,沒再說話,往外一看秦清撐着把傘來了。
“世子,世子妃。”
秦清撐傘走進虛虛向兩人微微點了點頭。
“公子,雪大了,我來給您送傘。”秦清走到蕭宿言身邊。
秦清不會輕易主動來找他,蕭宿言隻需看一眼秦清就知是寂滅堂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他輕笑着向裴承謹作揖:“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世子世子妃了。”
裴承謹:“雪天路滑,蕭公子慢走。”
他這話裡話外都别有一番趕人的意思。
蕭宿言和秦清的背影走進大雪裡,身影越來越模糊,池淺這時說:“殿下看我這梅花好看嗎?”
裴承謹側頭,姑娘手裡捧着梅花。
“倒是不錯。”
“那放在殿下的書房可好?”她又說。
其實這梅花池淺本是無心侍弄的,但今早黎黎給她拿過來時她覺得這次黎黎折的這幾枝開的莫名的豔。
窗外呼呼大雪飄搖聲,黎黎将這幾枝梅花放在池淺面前,“夫人覺得今日這梅花怎麼樣,我可起了個大早去外頭折的呢。”
池淺坐在梳妝台前,因着屋裡燃了一夜的碳,今早起來想着換換氣,黎黎将這梳妝台前的窗子微微開了些,依稀能夠看到外頭的白雪皚皚。
“好看。”
她回答。
這回答有些出乎黎黎的意料,池淺向來不在意這些,今日倒難得說一句好看。
裴承謹問她:“你很少親自侍弄花草,怎麼今日難得一次還想着放我那裡?”
“殿下近來忙的很,多數時間都在書房,想着殿下房裡有幾枝梅花作陪甚好。”
“梅花再好也不及夫人萬分之一。”他直白地看向池淺,眼眸中柔情似水。
他這句話另一個層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池淺低眸微微紅了臉。
轉眼卻沒看剛剛還在裴承謹一旁的影灼,“影侍衛不是剛剛還在這兒?”
“雪大了,我叫他去拿一把傘。”
池淺點點頭,含羞笑笑。
其實她從前在寂滅堂裡過的每一個冬日遇見雪天時幾乎都不打傘,因為礙事,所以從來覺得在雪天打傘實屬多此一舉,可如果這件事情放在昔柔身上就顯得極為自然,甚至是一種習慣了。
沒過多久影灼從大雪中走來,上京這兩天下的雪都有些急,像是今天,忽地就下起來這般鵝毛的大雪,雪花都簇在了一起,若是沒有傘恐怕真要濕了半個身子。
“王爺傳殿下去一趟。”
影灼站在亭下,手裡撐着一把傘另一隻手裡也拿着一把傘。
他這話的意思明顯,池淺想影灼和裴承謹應該要去找裴文遠,她走下去,冒着雪。
“那我就不擾殿下辦事了,我先回去。”
這雪有些大,池淺跑進了雪裡,影灼把傘朝池淺的位置移了移,順帶把另一隻手裡的傘連忙遞給池淺。
“你送她回去,我自己去見父親。”
池淺才剛接過傘就聽見裴承謹在身後悠悠出聲。
下一瞬,男人已經走到自己身邊接過了影灼剛剛撐的傘,“雪大路滑,影灼送你。”
“我不用影侍衛送的,自己可以。”池淺撐起自己的傘,勾起嘴角笑開。
裴承謹卻似沒聽到到她的話,抛一記眼神給影灼,“送夫人回去了你再來找我。”
影灼點頭應是,轉頭對着池淺:“夫人,屬下送您回去。”
池淺動容,不忍影灼在雪裡站着她遞出手裡的傘,“那我們快些吧,不要耽誤了殿下的事。”
影灼接過傘,替池淺撐着,池淺和裴承謹道别就見着他往反方向去了,不知道今日裴文遠為何會突然喚裴承謹過去,按往常的習慣,裴文遠也隻顧自己手中那點事極少将裴承謹找過去的。
*
裴文遠書房裡燃着碳火劈啪作響,有個小厮還再往裡添着碳火,本以為今日這雪就要停了,誰知這都半下午了還下了這樣大的雪,怕裴文遠受涼,小厮立馬提着些碳火進來補。
門開的一瞬間,飄着的雪花似也想感受溫暖一樣狂往屋裡卷,裴承謹進來的同時也帶了些風雪。
“父親。”
他作揖行禮,絲毫沒有受到外頭風雪的影響,聲音沉穩禮數周到。
見他進來,添碳火的小厮識趣地退下。
裴文遠擡眸看他,這一眼沒了往日的和藹可親轉而代之的是嚴肅。
他清清嗓子:“你查了寂滅堂那麼多日可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