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枝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噙了淚,她越過沈清歌看向池淺。
池淺看見她眼裡那要掉不掉的淚,莫名其妙地起了一絲愧疚之意,她說裴承謹很蠢又沒說谷枝,她哭什麼,就和她吵了那麼幾嘴還能将人惹哭。
果然就是個小姑娘,惹了就哭,“吃不吃随你。”
還得人哄。
沈清歌喜笑顔開,她就知道池淺嘴硬心軟,迫不及待替谷枝回答:“吃的,谷姑娘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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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枝原以為吃飯時就他們幾個人,頂多再來一個裴靖,可沒想到還有一個蕭宿言,竟然還有一個蕭宿言!
看到蕭宿言時原本已經好轉了些的臉色瞬間又不好了。
這頓飯吃得她實在堵得慌,雞湯熱氣騰騰她也不管不顧,怒目圓睜地看着蕭宿言的同時就要一鼓作氣地将剛剛打出來的雞湯喝了。
剛碰到第一口就被燙地厲害,她忙放下瓷碗列出舌頭哈氣。
她這一套動作将整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沈清歌就坐她旁邊,替她打了一杯涼水,“慢些喝,這湯怪燙的。”
池淺倒是将她所有動作都收歸眼底,不得不佩服裴承謹還真是找了個好下屬,一個兩個的倒是都挺護主。
蕭宿言注意到坐在谷枝另一邊的影都,“倒是還未知曉這位公子是?”
谷枝喝着涼水,舌頭都被燙麻了,“他是……”
池淺忽然蓋過了她的聲音,“他是枝枝的意中人。”
“是吧,枝枝?”池淺的聲音輕柔。
谷枝和沈清歌皆是一愣,谷枝何時說了影都是意中人,一開始不是還叫沈清歌不要誤會來着。
“他……”谷枝轉頭看了看影都,他正對着蕭宿言含笑點頭。
影都和池淺一唱一和絲毫沒有給她插進話的機會。
不過影都何時是她的意中人了,她和影都充其量算個同僚而已。
“哦?”蕭宿言笑了笑,“和谷枝姑娘倒是相配。”
影都也笑笑,舉杯對着池淺,“本來和枝枝來這裡遊玩,不想碰到了二小姐,還是要多謝二小姐款待。”
“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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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完後,其他的人都陸陸續續離開了,隻剩下了谷枝和影都,影都是奉命來保護谷枝的,谷枝不走他也不能走。
池淺已經喝了第二盅茶了,還是不見谷枝有離開的意思,明明已經無聊地倚在一方矮桌上要睡着了,“你為何還不走?”
小姑娘被池淺驚的醒了醒神,說的義正言辭:“我替殿下看着你。”
池淺無語地笑了。
看着她……就算是裴承謹本人在這兒也沒有資格說看着她。
她看了眼影都,恐吓谷枝,“你就不怕我對你再起殺心?”
谷枝搖搖頭,“我有影都啊,他會護着我。”
“你叫影都?”池淺問影都。
“剛剛為什麼幫我?”影都不答反問。
池淺抿一口茶,既然影都是池淺從未見過的侍衛,那也就是說他是裴承謹特意藏起來了,若是真讓蕭宿言知曉了身份怕是有害無益。
“算是挽回一下你們說我薄情的形象。”
谷枝聽到這裡才反應過來過來剛剛池淺為何說影都是她的意中人,原來是因為這個,她當時隻顧盯着蕭宿言,反倒将影灼的身份忘了,他到底是不能見人的啊。
黎黎此時提着食盒進來,将那食盒放在谷枝倚着的矮桌上,一層一層打開,裡面全部都是是糕點,黎黎又将這些糕點整齊地擺放在矮桌上。
池淺此時走上前,對着谷枝:“你知不知道我很危險。”
言下之意是你該走了。
谷枝木讷點點頭,她不算聰明,但她知道池淺精于算計而且她很不簡單,一着不慎很可能就能被她算計進去。
“你就那麼安心能在我身邊打瞌睡,不怕我再讓你受傷?”
谷枝搖了搖頭,說實話她是不怕的,不論身邊有沒有影都。
雖然池淺确實傷害過她,也知道池淺對她可能敵意大于善意,可她就是莫名想和池淺待在一起,也說不上害怕或者根本就是不怕。
池淺一愣,推了推黎黎放在矮桌上的糕點,“吃吧。”
頓了頓,又說,“沒毒的。”
“有沒有毒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谷枝說着毫不猶豫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池淺忘了,谷枝這個小姑娘精通毒術。
她又問谷枝,“要在這兒住多久?”
“唔……”谷枝嘴裡糊了些糕點,“不知道,但殿下允了我很長的假。”
池淺偏頭朝着黎黎囑咐,“将我樓下的房間找人收拾出來給枝枝。”
“是。”黎黎點頭應是,退了出去。
谷枝艱難咽下嘴裡的糕點,“我有銀錢,來的時候也找好了房間。”
“這茶知山莊是我家的,住我安排的可不需要花錢哦。”池淺給谷枝倒了一杯水。
谷枝拿水的動作一滞,擡眸看池淺,對方正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你家的?”
谷枝的音量忽然加大,“這麼大的茶知山莊是你家的!?”
池淺點點頭。
谷枝的吃驚還未消化完,此時黎黎回來說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問谷枝要不要下去休息,谷枝連連搖頭說不要,她的借口是這一桌子的糕點還未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