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枝輕歎一口氣,池淺卻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出聲,“你放心,就算我和裴承謹不再是夫妻了,你也還是可以來找我玩的。”
谷枝聽到這話,眼眸一亮,脫口而出,“真的!?”
池淺點頭,可谷枝想到裴承謹又喪氣了,“可殿下真的很喜歡你的……”
房内的窗子未關,寒風一陣一陣往裡吹,池淺實在冷得有些受不了,她看了眼暗自神傷的谷枝,再次起身。
可谷枝抓着自己衣角的手依舊用力,她擡眸,“你考慮别人值不值得的時候,也考慮一下殿下好不好?”
啧,不得不說,池淺有些羨慕裴承謹了。
見谷枝一直抓着自己不放,池淺又冷,她隻得應付,“好。”
*
豎日,池淺起的有些晚,昨晚谷枝留在她房裡留的實在有些晚,直到她上下眼皮打架了才肯回去。
她用早膳時問了一嘴黎黎才知道谷枝也還未起來,看了看時辰,又看了眼桌上的早膳,池淺還是轉身,打算去叫谷枝起來用早膳。
在去叫谷枝的路上她碰見了也正巧去找谷枝的影都。
影都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池淺,他動作一頓,“二小姐。”
木質的樓梯上,影都一隻腳踏上最後一個台階,不知該收回這隻腳還是将另一隻腳也擡上來。
“來找枝枝?”
最終他還是收回那隻已經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的腳,“是。”
池淺上下掃了眼影都,輕聲道:“你倒是盡職盡責。”
影都聽不出她這話是誇他還是陰陽怪氣。
池淺步子一折,朝着影都走了幾步,走到剛剛他一隻腳踏上的台階上,微垂眸,語調依舊輕,“裴承謹讓你查過我,是嗎?”
池淺站在高自己一階的台階上,他隻有仰頭才能看清池淺的面容。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眸明亮又深邃。
他搖搖頭,否認,“二小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池淺聽後一雙白皙的手輕輕搭在樓梯的護欄上,“你比影灼聰明。”
影都始終防備着:“二小姐想從我嘴裡知道什麼?”
池淺卻忽的輕笑一聲,“那麼嚴肅做什麼?”
“不過就是問問。”
說完她就轉身朝谷枝的房間走去,影都跨上最後一個台階,跟在池淺身後走了兩步,“影灼可比我聰明多了。”
他的聲音不算大,池淺隔了他有些距離,隻隐約聽到他的聲音,回頭又看見影都正常走着。
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隻能對着影都微微一笑。
快走到谷枝房門口,黎黎快步上前扣扣門,“谷枝姑娘。”
裡頭傳來谷枝不太耐煩的聲音,一聽就是剛醒,黎黎繼續叫着谷枝,池淺回頭又看了一眼影都,他倒是耐煩站着。
“姑娘家剛醒的話,怕是要多等一會兒了。”
影都:“二小姐若是不想等,等谷枝出來我叫她去找您。”
既然有人等,池淺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抛下一句話就要走,“和她說我備了早膳等她。”
“我原以為二小姐不會如此費心照顧谷枝。”
池淺走到一半的腳步頓住,回眸淺笑,“我看起來很狹隘?”
影都卻不好回答,在他的視角看來,池淺留給他的印象大多關于裴承謹,這個女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沒少用世子妃的身份幹壞事,包括上次引人殺谷枝。
但其實客觀來說,裴承謹也利用了她,最後兩人不歡而散,影都以為池淺至少不會再給端王府的人好臉色看了。
可現在她對谷枝又是實實在在的照顧。
眼前的女人笑着搖搖頭,“枝枝不過一個孩子,我同她能計較什麼?”
谷枝沒什麼心眼,說話做事都是直來直去,她喜歡誰不喜歡誰向來都擺在明面上,單純的很。
“二小姐的照顧,待我們回去之後定會禀明殿下。”
池淺的笑意在臉上頓住一瞬,後又笑開。
影都又接着,“屆時殿下一定登門拜謝二小姐的好意。”
池淺:“……”
她深吸一口氣,“舉手之勞罷了。”
說完池淺就帶着黎黎先一步離開了,等谷枝出來時,門口隻剩下了影都。
剛剛叫她的人不是黎黎嗎,怎麼她收拾一下的功夫,黎黎變成影都了?
她正要問影都為何是他在門口,沒想到他卻先開口說了剛剛遇見池淺的事情,順帶還說了承諾日後裴承謹會去拜謝池淺這件事。
“你說殿下知道我這樣做,會不會誇我?”
谷枝聽完一臉鄙夷不屑,“憑什麼誇你?”
若不是她日日在池淺面前晃悠,裴承謹哪來的機會去謝謝人家,影都不過說了一嘴,還真當這功勞是自己的了。
谷枝“嘁”一聲,想到昨日池淺和她說的話,“要我說,這件事情還是得靠殿下自己。”
池淺這樣的女子,聰明漂亮,一般的男子池淺根本看不上,至少樣貌和實力得比得上她吧。
谷枝覺得哪怕那個人是裴承謹,池淺也很難看得上。
影都忽然想到裴文遠,“可王爺那關殿下就難過吧。”
上次可是他命人将池淺打成那副慘狀的,将人按死裡打,若不是裴承謹估計池淺連命都沒了。
面對一個要殺自己的人,如何敢再讓她入王府做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