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随便轉轉,不知不覺就走到公園裡了。
塔季揚娜也在公園,瞥見她身影那刻我就改變前進方向走遠,避免熟人會面。
成為同學、不,應該說那天在廣場上見過面後,似乎不管走到哪兒都能遇到她,幾率之高令我一度懷疑中了某種詛咒。
這是不可能的,且不提人類有沒有足夠的力量供詛咒使用,無法打成嚴格的術式詛咒就會反噬。
而且理型中和詛咒有關的人差不多也快死光了。
繞着花園轉圈,風将濃郁的花香吹散。
夏天和夏夜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前者難以忍受,後者适合張開雙手躺在草地上相迎。
以前我也的确是這麼做的,西邊坡地正好斜度适合,無論眺望遠處燈火還是欣賞夜空都十分合适。
但鎮上的草地受人保護,我不可能衆目睽睽下踩踏。
補充,周圍沒人也不行,這是常識。
走的有些累了,我準備找個地方坐會兒。
這時,一種突如其來的預感占據了我全部心神,讓我無法順從本來心意做出行動。
我向公園西邊望去。
而完全基于本能做出的動作,在幾秒鐘裡就連大腦也未給出說明。
而當爆炸的火光和巨響一并傳來,大腦的說明已經不重要了。
視覺裡,一片建築正在燃燒。
人群慌亂起來,任誰見到這場景也沒可能若無其事繼續散步。
我站在原地,忽然記起一件與它極為相似的事。
前幾天在廣場看到的瓦斯爆炸新聞,似乎沒有下文了。
風穿過樹木吹進衣袖,我突然覺得,今日無比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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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最近很忙。
那晚見過一次後我跑去教會,被其他人告訴他無法見我。
這點可以理解。
他們的職責中有解除危害人類社會怪物的那條,但我想和他談談不讓我插手的理由。
“是因為心虛嗎?”
修女無法回答我直白的話語,隻能重複一次神父對我的要求:“即使出身讓您知道了很多,您也并非理型,請多考慮您自身的安危。”
無論問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而且——
“如果您不聽勸告,神父會主動将情況告訴姜家當家。”
所以我不喜歡和教廷的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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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放了一天的假。
因兩次爆炸地點都在塞裡奇市,前一個爆炸案也回歸人們視野,那時人們還因前一個爆炸案比較小吸引力不夠大而忽視它。
迫于壓力,警方公布了上一次調查細節,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二者有關聯。
但猜測總是不間斷的,比如爆炸毀滅細節,也沒有證據證明二者沒有關系。
人的身軀能承受的打擊十分有限,爆炸中心所有人瞬間失去生命,又因建築群曆史特殊存在很多違規改建,幸存者數量極少。
而此次事件又引發了一系列信任危機,很多塞裡奇市民對警方表達了不信任。
平心而論,他們承擔的壓力很大。
尤其,救援工作在五天後結束,抓捕工作卻陷入了僵局。
我打着傘站在路邊望向那片廢墟,也許雨天光線不好,在我眼裡更顯得灰敗凄慘。
繞着轉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
理所應當。
就算有什麼痕迹,爆炸的餘波也足夠帶走它了。
附近人不多,上了年紀的老人們似乎不在乎危險,仍然在附近徘徊。
終端響了幾聲,打開除了老師的詢問,還有一條好友申請。
正當我準備回複老師,一條陌生的号碼撥了進來。
三秒後,我按下接聽鍵:“喂?”
沒有回應,在略顯嘈雜的電流音中,傳來幾道“嘀”的聲響。
通話持續了一分鐘便被挂斷,我盯着黑掉的終端界面,思考這通電話的用意。
不過很快便被下一次鈴聲打斷了。我默讀辨認,是老師的号碼。
她似乎聽到了打在傘上的雨聲,很幹脆挑明:“你不在家。”
“我應該在家嗎?”
“你給我的請假理由是生病沒錯吧?為什麼又跑外面去了,現在還在下雨,要是病情嚴重起來很難受的。”
“容我提醒,并非所有疾病都适合休息自愈,在家、出門買藥或者去醫院,應該視症狀、身體素質、發作程度不同——”
“差不多給我适可而止,我知道你沒病。”哦,被發現了。
預料到她會突然擡高聲音,我提前把終端拿的離耳朵遠了一些,等她說完才重新貼近。
“老師是有什麼要找我嗎?”
“對,我要家訪,你趕得回來嗎?”
“家訪?”好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