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依然沒被好運眷顧。即便做好心理準備,我還是被驚訝到了。
最後勉強塞了幾口,敷衍了事。
沒關系,往好了想,雖然它難吃但它貴啊。
哈哈,真是完全笑不出來。
下午本來打算在克萊特市内轉轉,這下也沒了心情。
我郁悶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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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門為所有考生安排了住宿,一人一間,一應設施俱全。
我住在三樓,幾乎沒見過附近其他人,當然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
隔壁房間偶爾會傳來聲響,但公寓隔音良好,其餘動靜無法聽到。
今天,樓内十分聒噪,不知是哪層走廊有人吵鬧。
我踩着樓梯朝上走,撿起上面散落的一些稿紙。随便翻翻,内容基本為術陣與現代機械的結合應用。
本世紀人類文明高速發展,民間有理型提出過原理,不過還沒有人願意深入研究。
畢竟這群特殊的人類目光放在遙遠的天穹,始終對生存的世界缺乏熱情。比起在細枝末節與旁門左道鑽研,他們更執着于抽象的奧秘與無窮的真理。
這圖紙對理型來說,是十分無聊的猜想 。
紙的主人有手漂亮的字,作圖似乎很有天賦。以我門外漢的眼光,大概隻能看出來寫作者對筆下内容的自信。
就是字飄逸感令我感到熟悉。
沒有多想,我撿起這些稿紙簡單整理,抵達了三樓。
然後我驚奇的發現,樓内的吵鬧就是從這兒傳出。
隔壁房間的門半開,周圍随意扔着許多稿紙。一個沒見過的少年跪在地上,他低着頭,拳頭攥的很緊。
“怎麼,不是很清高嗎?考理論讓你給我抄一下也不行,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
圍住少年的人有三,其中之一蹲在他面前,邊說邊有手扯他的頭發,看樣子想把他的頭擡起來。
站在他後方的另一人踢了他一腳:“大哥問你話呢,吭聲,懂不懂禮貌。”
“和他廢話什麼?沒規矩的人教點兒規矩不就得了。”
“滾。”少年很小聲地說。
“哈?你說什麼?大點兒聲。”
“滾!”
“嘿,你還氣上了。我可是好心好意讓你當我小弟,不就是撕了你幾張剛畫好的破紙嗎?又沒什麼用——”
“你才是沒有用的東西!”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少年,他從地上爬起給了面前人一拳。
另外兩人及時反應,控制住少年,被打的大哥捂着臉嘶了聲:“我去,你來真的?”
“大哥,你跟他費什麼話……”
“停停停,被打的是我。本來沒打算鬧成這樣,誰讓你先動手了。”
耳邊傳來了毆打與叫好聲。
我目不斜視走過他們,用鑰匙打開房門,将包和紙都放在門口,又轉身回去。
這位大哥下一次揮拳時,握住了他的手。
“嗯?”他愣了下,回頭看到我後,收手站直,頗有紳士風度地問:“是需要幫忙嗎?還是你打算插手我們之間的友誼?”
我瞥了眼少年臉上的紅腫:“我第一次知道這種友誼。”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肢體交流,隻是表達友好的一點點表現罷了。”話音未落立刻伸腿踹我。
因為他比我高,這一些如果踹到實處就是胸口。而且從力度來看,恐怕不止斷根肋骨那麼簡單。
微微轉身躲避,我順勢向前,在對方調整動作準備抓我頭發時,我先一步把他的頭摁在地上。
“诶诶诶,姐們兒别用力,誤會,都是誤會。”
“是嗎?”身後兩人一左一右試圖抓住我,很可惜,他們三腳貓的格鬥術入不了眼。
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太簡單了,甚至比不上跟一個完全體的怪物戰鬥。
再次摁住這位大哥的頭,我低聲詢問:“誤會?”
“當然是誤會,你我素不相識,總不能莫名其妙結怨吧?還是說你和那小子有關系?不能吧?他看上去和姐們兒你也不搭呀。”
“我不喜歡你的聲音。”
“诶?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能放我們離開嗎?”
我松開手:“可以。”
“太謝謝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大哥站起來,邊走邊摸口袋,到樓梯口,忽然轉身朝我扔了個東西:“送你個禮物,不用謝,再也不見。”
那東西落在腳邊,我低頭,隻是塊兒刻了爆炸術式的一次性炸彈。
而且馬上就要爆炸了。
樓内禁止使用術式,如果公寓内有人類的監控或者和教廷穹頂系統差不多的東西,把炸彈拿到管理員面前他就會受到處罰。
但公寓沒有這種東西。
而且這種炸彈是民間理型們流行的商品,沒有明顯個人術式标志,查不到來源。
随手撿起掐斷炸彈的以太能流動,我想起現場還有一個人。
回房間取出那沓稿紙,我向少年伸手:“我在樓梯上撿到的,這是你的東西嗎?沒事吧?”
他一言不發,扶着牆站起來,拍開我的手把稿紙一把奪走:“不用你管。”
伴随“啪”的聲響,他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