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似乎不想這麼快結束話題,斟酌着開口:“您……”
“容我提醒,您的精力和天賦都應當用在追求真實之上,而非關心另一個體的日常生活。”
普通人的好意如果被回絕會有什麼表現?委屈?
付雲似乎有點兒,但那也是表演而已。我能感覺到她的刻意,她在故意用完不喜歡的方式對話,這麼做是為了……了解我?
我陡然明白她在做什麼了,其後便是深深的費解。在我看來,她想知道什麼大可以直接問,而不是通過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試圖激怒我。
簡直浪費時間。既然她想看我憤怒,那我就稍微憤怒一下。
付雲解釋:“可我們是同學,不是嗎?”
“是的,同學。”我瞥了她一眼向門外走去:“所以我做什麼,和你有關系嗎?”
說了很重很過分的話,我感覺我已經表現的很憤怒了。其實我内心沒有絲毫觸動,也沒在臨走前回頭去看付雲的表情。
個體理應尊重其他個體不妨礙他人情況下的習慣,這場對話就不應該發生,她本身沒有太多值得我關注的地方。下次,我會在她叫住我之前離開。
-
聖格萊塔日常中對學生開放的建築不多,最受歡迎的是圖書館和禮堂。
上課、吃飯、休息。
我的生活僅僅在這條線上。
與其他任何個體,沒有交集、沒有了解、沒有興趣。
偶爾,來自以前認識的貴族們的交談内容會傳到我耳朵裡。
她們疑惑克萊倫斯家獨女為什麼就像變了個人,帶着不安與惶恐審視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然後互相安慰,再說起其他令人愉悅的話題。
有時我會遇到她們,但理型想讓普通人不注意自己太簡單了。所以當她們在花園舉行茶會言笑晏晏時,我會很平常的從花園外圍走過。
漸漸的,因為我不回應茶會邀請,也甚少在人前走動,關于我的讨論少了。
我遠離人群,并非因為他們做錯了什麼,而是我不想令自己勉強。
是的,我不習慣自己在人群中。
枯燥乏味的一周很快結束,周五上午,我離開聖格萊塔,準備在聖城随處可見的甜品店買了塊兒蛋糕,帶給我的同伴。
但我沒想到的是,剛剛踏出學院就碰到了姜黎。
日常在路邊值班的聖職者斜靠着牆,瞥了我們一眼,不感興趣的閉上眼睛。
三兩步走過去,我先是盯着她肩膀上,偏着頭試圖藏在她頭發裡的黃色鹂鳥,垂下眼睫用最平淡的語調說:“怎麼在這裡?”
姜黎挨過來讨好的笑着:“說了會等你。”
可聖格萊塔是在周五下午放學,我現在能出來,完全是因為請了個假。
所以我用懷疑的眼神看向姜黎,很快,她也想到這點了。
姜黎神色微僵,在她微笑張嘴,試圖用若無其事的态度蒙混過關,帶過提早過來的原因敷衍我前,我伸手抓過黃鳥,低頭撫摸她的羽毛:“在找你哥哥?”
這種小事,隻要我問她不會騙我。
然而出乎意料,姜黎斬釘截鐵的說:“不是。”
我定定看着她的表情,在後者堅定的目光中收回了審視。既然她說不是,那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