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迅速轉移話題:“然後,我想問問變異動物能帶進鎮裡嗎?體型比較大的那種。”
巫疏狂的注意力被轉移:“多大?需要由我評估過安全性再說。”
……
“……它能長到多大?”巫疏狂看着半人高的蜘蛛,問。
嬴婥回想了一下蜘蛛媽媽的體型,說:“我也不确定,它媽媽大概三四米高,但是以後可能還會再長。”
巫疏狂摸着蜘蛛的身體、在蜘蛛面前竄來跳去,确認蜘蛛不會突然暴起傷人,她說:
“現在這個體型可以帶進鎮,之後長大了……就再說吧。
“提前說明,它造成的所有損失,都要由你們賠償,它傷到人,你們也要負責。”
嬴婥說:“你放心,它不會的。”
“走吧,現在我送你們過去,我在旁邊可以讓其她鎮民放心。”巫疏狂說。
一邊朝民宿走,巫疏狂一邊翻舊賬:“之前你被蛇襲擊的時候,那個白色的網,就是它的蛛網吧,它救了你?”
巫疏狂說的是之前嬴婥幫她去森林裡找咪咪的時候,那時候蛇躲在樹上,心心念念着要咬嬴婥一口把屬于它的半朵蓮花搶回去,在蛇偷襲的時候,蜘蛛用蛛網把它捆住了。
嬴婥說:“是。”
巫疏狂摸了摸蜘蛛的頭,說:“那你們關系不錯。”
嬴婥想了想,點頭:“是。”
一開始,嬴婥并不算太信任蜘蛛,盡管她不讨厭蜘蛛,但很難說有多信任,但現在漸漸地也算是将對方當作同伴了。
尤其是今天醒來後,嬴婥認為自己的心打開了很多,對多數事物都抱有積極樂觀的心态,也包括蛇和蜘蛛。
她能和它們貼貼,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号。
嗯……嬴婥陷入思索,自己好像變了一些,是好的轉變吧?
直到此刻,她才緩慢地反應過來。
不知道越女士怎麼想。
“到了。”巫疏狂的話打斷了嬴婥的思緒。
嬴婥擡起頭,看到民宿門口,她和巫疏狂道别,帶着蜘蛛進入民宿。
雖然才離開一天,但總有種好久沒回來的感覺。
她爬上樹,看了眼樹上的變異植物,然後順着樹枝跳到二樓走廊,敲了敲嬴妗越房間的門。
開門的是姚姹,她和嬴妗越同房間。
看了眼嬴婥,姚姹出門了:“你們聊。”把空間留給兩人。
嬴妗越正在整理物品,見嬴婥一屁股坐在床尾,說:“怎麼了?”
嬴婥趴在床尾,看着嬴妗越:“你覺不覺得我二次進化之後有點變了?”
嬴妗越整理着衣服,随口說:“是有點變化,但是是好的變化。”
嬴婥說:“但變化就讓人感覺怪怪的,像是被控制了。”
嬴妗越手裡的動作一頓。
她放下衣服,坐到床上,對嬴婥說:
“你記不記得,你十四歲那年的事情?”
嬴婥坐起來,撓撓頭:“當然記得,怎麼會忘?”
嬴妗越說:“既然記得,你就沒有被控制。”
嬴婥笑說:“這怎麼得出來的結果?”
嬴妗越說:“我一直覺得,那件事我沒有處理好,才導緻你後來行為處事有了變化,變得有些拘束。”
什麼?嬴婥急急地說:“當然不是!你那個時候都生病了!”
嬴妗越說:“就是這個原因。我不該生病的,那件事并沒有讓我心累到進醫院的地步,但我還是暈倒進醫院了……
“你肯定把我進醫院的事情歸咎到你自己身上,你覺得是你害了我,後來行事就有了束縛,不想給我惹麻煩。”
的确如此,嬴婥無法反駁,低着頭,沉默兩秒,悶悶地說:“我也沒有很束縛自己。”
嬴妗越兩手捧住她的臉頰,讓她擡頭看着自己:“沒有嗎?”
嬴婥目光飄移。
嬴妗越松開手,說:“這也是我的問題,我察覺到了你的變化,但某種程度上,我默許肯定了你的變化,我也覺得這樣對你來說更好,這樣更安全。
“我總以為日積月累的小小改變是成長過程中不得不面對的遺憾,但現在看來,隻是我不想面對我作為母親的不稱職。
“直到今天,看到你那麼高興,我才發現,我的默許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哪有……”嬴婥就要說話,被嬴妗越一把捂住嘴,她認真地說:
“這是讓我彌補的機會,二次進化解除了你心靈的束縛,這很好,你不要擔心,也不要擔心我會擔心。”
嬴妗越知道,嬴婥根本不覺得二次進化對身體有什麼傷害,隻是擔心她會因為嬴婥的各種随心行為而擔心,才忐忑不安地來旁敲側擊。
“你必須停止了。”嬴妗越斬釘截鐵地說,“你必須停止去想,我會怎麼想。”
頓了頓,她說:“對不起,我一直沒能保護好你。盡管我一直想要避免把那個女人對我造成的傷害加諸在你的身上,但我還是沒能讓你遠離我對你造成的傷害。”
嬴婥看着她,認真地說:“你對自己太苛責了。
“當年女威遇到挫折你急得上火,到處開會,我和男同學打架,你不得不去見老師,還要和别人的家長掰扯,你整整一個月沒睡好覺,暈倒進醫院也很正常,怎麼會是你的錯?”
“後來,你那麼忙,有時候想不到我也很正常,你不要把無意的忽略當成有意的縱容。”
嬴婥撲到嬴妗越懷裡,緊緊地抱住對方:“你這樣苛責自己,才是對我的傷害。
“——為什麼在我眼裡那麼強大完美的母親,在她自己眼裡,卻有那麼多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