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微微側頭，目光沉靜，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楊琳垂下眼，手指摩挲着杯壁，聲音低低的：“我以前從沒想過，會有人這樣……走進我的生活。”

她的聲音很輕，可沈奕聽得清楚。

他停下腳步，站在夜色裡，安靜地看着她，眉眼柔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所以呢？”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帶着一種漫不經心的認真，“你現在想清楚了嗎？”

楊琳擡頭，看進他的眼睛，心跳微微一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他的。

是從圖書館裡推過來的那顆糖？是從食堂裡一句随口的“還是番茄炒蛋？”是從舊書店裡，他遞給她的那本詩集？

還是那個雨夜，他站在她面前，輕描淡寫地說：“正好順路。”

所有的片段像是拼圖，一點一點地拼湊出她心裡早已明了的答案。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手指微微收緊了杯子，擡頭看着他，聲音很輕，卻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

“沈奕，我想好了。”

沈奕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聲音低低的，像是夜風拂過湖面，沉靜卻溫暖。

“嗯。”他輕聲道，眼神裡泛着一點柔光，“那就好。”

夜色很深，風很輕，落葉緩緩飄落，校園的燈光映在他們身上，影子交疊，終于落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