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終于過去了。

南京的冬天來得總是悄無聲息，沒有北方的呼嘯寒風，也沒有驟然降臨的大雪，而是溫吞地降溫，濕冷的空氣裹挾着霧氣，浸透衣物和骨骼。

楊琳裹緊圍巾，走在前往教學樓的小路上，腳下踩着枯黃的落葉，微微發脆。風吹過，卷起幾片未落盡的銀杏葉，像是拖着秋天的尾巴，不肯散去。

她到了教室，沈奕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擺着一杯熱咖啡，手裡翻着一本英文期刊，側臉映着窗外清冷的光。

楊琳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摘下手套，搓了搓微涼的手指。

沈奕擡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掃過她微微泛紅的鼻尖，随手推過去一杯還冒着熱氣的豆漿，語氣不急不緩：“剛買的，喝吧。”

楊琳怔了一下，低頭看着那杯豆漿，指尖輕輕拂過杯壁，溫度順着掌心滲進來。

“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餐？”她輕聲問。

沈奕挑眉，語氣平靜：“每次第一節課，你都會來得很匆忙。”

楊琳愣住，擡頭看他，眼神裡帶着些微的訝異。

他什麼時候……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沈奕沒看她，低頭繼續翻着期刊，随口補了一句：“下次可以不用趕這麼急，早上吃點東西再來。”

楊琳低頭，捧起豆漿，輕輕地抿了一口，溫熱的甜味順着喉嚨滑下去，她垂下眼睫，輕聲“嗯”了一句。

她知道，沈奕并不是在提醒她早點吃飯，而是在告訴她——有人會記得這些瑣碎的細節，替她準備好一切。

冬天的風再冷，可這一刻，她的掌心是暖的，心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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