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低低古怪的笑了一聲。
食指與中指輕輕搓了搓,聲音一下子冷了起來。
“秋霞露什麼價我心裡還是有數的。就算這是極品,您出的價也虛高了吧?”
藥師這下子終于笑了起來,上半身仿佛一下子直起了一般,臉色露出一種放心的神情來。
蘇長安右手手指捏上了黑色兜帽的邊緣,微微掀起了一角。陰影投射下的眼中滿是濃濃的冰冷和狠厲。
藥師真的跟蘇長安對視上一眼,那一眼卻讓藥師心裡猛地打了個激靈,将心中的放心和底氣都散了個精光。連忙走了出來,先将準備好的銀票推了過去。
“秋霞露寸許寸金,這一小瓶又是極品,少說也要20兩金子。是以這500兩銀票是給您的誠意。而老朽剛剛說的一千兩銀子,則是除了您的這秋霞露以及那更好的東西之外,老朽這邊還想請您幫忙煉一種毒,你看這是接,還是不接?”
蘇長安冷冷挑眉:“有人重金求購,還是勒令了你藥房了?”
那藥師嘿嘿笑了笑。
“這位老闆,要不咱去二樓詳談?隻要這件事能成,您的貨我們可以按照雙倍的價格收購。”
一小瓶極品的秋霞露,二十兩金子是常價。也就是二百兩銀子,人民币十四五萬左右。
這裡的藥師卻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銀子,甚至還說出了一千兩的高價。蘇長安在南決有熟悉放心的買家,在北離可沒有。
“這種事情,安照常理該是找熟客的。”蘇長安慢條斯理的開口,“您這話,深了點兒。”
“嗨,深是深了點兒,但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嘛!又哪裡顧得了這些呢?”藥師臉上微微急了點兒,依舊是挂着笑容。
蘇長安露出一副不太想答應又有點兒動心的樣子,那慢條斯理的話就像是小小的勾子一樣:“您是見我能煉出極品的秋霞露才提的吧?那看來那毒的煉制手法,不會比秋霞露容易。要不我們先聊聊我那新貨?”
辦完事兒,蘇長安攏着鬥篷轉身出了嘉興藥房的地方。
跟着原主以前的經驗從這黑市的地方多繞了繞,才一路走到一處橋邊兒上,濃濃夜色中從出口處離開了。
她把來之前随手買的黑鬥篷丢到了橋洞下面,這不大不小的城裡橋洞下自然不缺晚上縮在這兒的流民乞丐。一件黑鬥篷,運氣好撿到了也算是能在秋夜禦個寒。
天上彎彎的亮起一抹月亮。蘇長安輕輕歎了口氣。
如今是八月,也是快中秋了啊!
她随手撫弄了一下裙擺,快步向着客棧走去。葉小凡被她支去城西買藥材了,得趕在他前面回來。也不是故意想瞞葉小凡,隻是蘇長安到底下意識的不想讓葉小凡看見她的這一面。
這一面,連她自己都還沒法接受呢!
怎麼能坦然展露在他面前?
街上忽然刮起風來,讓人一下子眯了眼。蘇長安停了停腳步,一陣兒風就停了。
蘇長安扯着唇角揚起滿不在乎的笑意,好像還像是今天之前一樣的輕松。神色幾個呼吸間重新變得自然。
她順路在點心鋪子買了一份紅豆糕,手裡拎着包的嚴嚴實實的油紙包,然後走過那座橋所在的那一條街道。回客棧的路上又路過了買糯米酒的酒鋪,她舌尖一卷舔了舔下唇,像是饞蟲被勾起來了一般興緻勃勃的去灌了兩斤糯米酒。
是桂花味兒的。
清甜微苦的氣息從街巷傳來,在黑夜中勾着人的鼻子一路到胃裡。
有些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