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東君沒有再跟葉鼎之和蘇長安交談,伸手高呼道:“來人!”
“來人!”
“來人!”
“來人!”
千金台之内此起彼伏的聲音,每個考生都開始呼喚自己的幫工。
蘇長安搖搖頭,自顧說道:“不是每個人都配了一名幫工嗎?喊那麼大聲做什麼?宣洩自己的不滿還是展示着自己的粉墨登場?”
葉鼎之看過來笑道:“按百裡東君的話說,這才是少年啊。”
“我要的東西就在門外三路客棧,你去找雷夢殺,把那個大包裹給我拿進來就行!”百裡東君大聲喊道。
“找誰?”幫工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雷夢殺!廢話多公子雷夢殺!快去!”百裡東君怒道。
“哦哦哦。”幫工急忙轉身。
葉鼎之笑道:“你打算做什麼?”
百裡東君嘴角微微上揚:“到時候你看着便是了。”
蘇長安等着她的幫工也過來了,她擡起手,低聲附耳吩咐一句。小姑娘麻利的應了一聲跑出去。
蘇長安正好擡頭對上葉鼎之的目光,随意的撐了下巴,先他一步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葉鼎之也賣了個關子:“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你呢?”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蘇長安沒好聲的把這句話還給他。
葉鼎之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琉璃盞上,意有所指:“我以為,你是想用這個。”
所有的幫工都出門之後,千金台之内才終于安靜下來,方才那嘲笑百裡東君的白衣男子舉起了手:“考官,我要交卷。”
蘇長安一下子擡頭看向那邊兒,看了兩眼确定道:“他是段白衣,精通棋術,應該是想要考棋藝。”
葉鼎之驚訝的看了過去,當然不是驚訝段白衣考棋藝,隻是驚訝蘇長安竟然知道這個人?
那白衣考生從身側的小包裹之中拿出一副棋盤,在桌上又擺了兩副棋子:“在下白衣門段白衣,精通棋術,随身也帶着棋盤棋子,無事時便自己和自己下。文武之外,我所要交的卷,就是這棋術。”
“可以。”小童點頭,随手走了下來,旁邊的幫工立刻識趣地将一條凳子放在了那裡,小童一屁股坐了上去,“我和你下。”
蘇長安已經站起身,往這邊走了來。到二人身邊,語氣誠懇道:“我少時跟随父親亦學過多年棋,想來一旁觀戰。”
這話當然是胡說。
小童瞧了她一眼:“自然可以。”
段白衣卻是看着這小童有些猶豫:你和我下?”
“赢了就算過了,輸了就收拾東西出門,下不下?不下就算你輸了。”小童不耐煩地說道。
段白衣笑了笑:“你學了幾年棋?”
“你學了幾年?”小童反問道。
“我七歲學棋,至今已有十年。”段白衣見對方是柳月公子的書童,也不敢太過于傲慢。
“我三歲學棋,至今也有七年。”小童撇了撇嘴,“差得也不多,來吧。”
段白衣将黑子棋盤推到了小童那一邊:“我執黑不敗,你先行吧。”
小童也不推辭:“行吧。”
一柱香之後。
段白衣從一開始的淡定自若,漸漸變得眉頭緊鎖,很快額頭上又開始慢慢出汗,最後拿着一枚白子猶豫不決,一身白衣已被背後的汗浸濕了,他最終長出了一口氣,歎道:“我敗了。”
蘇長安卻是輕輕皺起了眉,未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