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倒了兩杯酒,分别給了屠大爺和柳月公子。
屠大爺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随後眼睛一亮,放下了酒杯,望向台下那名叫李信的考生:“真是好酒!比我們千金台的金銀水來,都分毫不差。”
柳月公子接過了酒杯,輕輕地嗅了一下,随後微微蹙眉,最後将那酒放到嘴邊飲了一口便将酒杯遞了出去,靈素接過酒杯,問道:“如何,公子?”
站在台下的李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可柳月公子并沒有直接宣布結果,隻是沖着台下問道:“東君,你想不想也嘗上一杯?”
百裡東君一愣,随後點了點頭:“東君冒昧,便求一杯喝。”
“給他一杯。”柳月公子對靈素說道。
靈素點了點頭,走下高台,倒了一杯酒遞給了百裡東君。
百裡東君接過酒,如果方才的人能夠看到坐辇中柳月公子的動作話,就會發現……他們兩個人的動作竟然是出奇的一緻,都是先輕輕嗅了一下,然後微微皺眉,最後喝下一口後就停住了。
“如何?”柳月公子問道。
百裡東君猶豫了片刻,回道:“醇香,可口,好酒。”
那李信本來看柳月公子遲遲不做決定,神色有些緊張,此刻立刻松緩了下來,并對百裡東君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明白了,那麼李信,你的結果是。”柳月公子停頓了一下,“不過。”
全場皆驚,唯有百裡東君神色不變,李信怒道:“為何不過?無論是屠大爺,還有這位兄弟,都說我的酒是好酒。”
“你的酒的确是好酒,可口感卻是陳酒的豐滿醇厚,這樣的酒,就算是再厲害的釀酒大師,也需要花半年的時間等待其中味道沉澱,不大十個時辰,從哪裡得來如此醇厚的口感?”柳月公子沉聲道,“你名字中帶一個‘信’字,可為人卻無信。靈素,查他的行囊。”
“得令。”靈素縱身一躍跑到了李信的身邊,那李信正欲閃躲,卻被靈素一掌打開,随後在他身上一摸,立刻掏出了一個酒壺,打開酒壺聞了一下,卻是極淡無味,“果然用偷偷帶進來的酒換了自己釀的。”
“趕出去。”柳月公子淡淡地說道。
“滾!”靈素一腳将李信踢了出去。
葉鼎之扭頭看了一眼百裡東君:“你剛剛已經發現了。”
“是的,陳酒的口感,行家隻要喝一口就能分辨出來。”百裡東君說道。
“可你并沒有拆穿他。”葉鼎之似笑非笑地說道。
百裡東君轉身看向自己釀的酒:“酒的确是好酒,我沒有說謊。至于結果如何,自然有考官評判,我同是考生,若真說了我的想法,豈不讓人以為是我懼怕于他?”
千金台内的香終于快燃到了盡頭,考生們或通過或失敗,大都有了一個結果。那段白衣起身來,他又再次認真沉思了十個時辰,終于請靈素與他開始了那大考之始還剩下的兩局棋。
靈素坐下,執白。
段白衣執黑先行。這一局再開始,靈素便忽然覺得自己對面好像是換了個對手一般,心下也更加鄭重。
蘇長安此時熄了火爐,等着爐内的溫度慢慢涼下來。
葉鼎之和百裡東君也依舊是還各自坐在那裡,不慌不忙。
“蘇長安,你的毒煉好了嗎?”葉鼎之看過來問道。
蘇長安取了個精緻的小匣子出來放在一邊:“煉好了,但得等你們先交卷。不然現在揭蓋子,我怕誤傷。”
柳月看向蘇長安這邊:“蘇姑娘煉的是毒?看來這毒毒性很強啊!”
蘇長安笑了笑:“毒跟火藥一樣,都可以成為大殺器。要是我揭開蓋子時,這裡面的汁液被蒸汽沖出去一點兒,他們的酒和牛肉隻怕都不能吃了。”
屠大爺打了個激靈,忍不住問道:“那這毒有沒有解藥?”
蘇長安拿起自己最開始就帶入考場的琉璃盞,打開精美密封的蓋子:“一開始就準備了。”
“這就是解藥?”百裡東君嗅了一下,沒聞到什麼味道。反而鼻間盡是牛肉香。看了一眼那已經被烤得分外誘人的整牛,“你的牛肉似乎已經好了。”
葉鼎之在上面撒了最後一道香粉:“快了快了,隻等你的酒一好,便是美酒配佳肴了。”
“隻是看來,我們三個要到最後一刻才能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