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的閣樓之中,蕭若風一直看着場上的情形,看完以後對着手中的冊子點了點頭:“果然和預想中的一樣。”
蕭若風走到窗邊,手指輕輕地敲着窗沿,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果然,片刻之後,身後的房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
“小先生。”那人低聲喚了一聲。
“每次都以不同的身份參加學堂二考,真是辛苦你了。”蕭若風轉過頭。
那人擡起頭,赫然便是剛才在台下自稱刀法一般的謝蒼山,他笑了笑:“再過幾年,人老了,聽聲音便聽得出來了,就不方便了。”
“你能變臉,不能變聲,我可不信。”蕭若風打趣道。
“為何不信呢?”謝蒼山的聲音忽然變成了一個女子,嬌媚無比,他挑了挑眉毛,神色間突然多了幾分妖娆,然後忽然,那張謝蒼山的臉就像蠟一樣的融化在了地上,重新顯現出來的,是一副絕美的女子容顔。
“這張臉叫什麼?”蕭若風問道。
“風華莊花魁柳惠。”女子盈盈一笑,盡是風情。
蕭若風重新轉過身,望着下方:“所以,剛才你試出來的結果是?”
“他是真的不想入學堂,完全不在乎結果。好似是把這當成了一場可勝可敗的切磋。全場隻用了奇門遁甲布陣,勝敗皆淡然。也許他來參加大考真的是來為柳長老報仇的吧!我沒有破他的陣。不過,雖然他一副重傷的樣子,但這小子賊的很,一交手就全然不像是有傷的樣子。”女子回道。
“畢竟是諸葛家的人,虛虛實實也很正常……不過他當真不想進學堂,連先生的最後一名弟子也沒有興趣。這我到是有些擔心他來天啟還有些其他的目的。”蕭若風笑了一下。
“諸葛家傳人可不會對蕭氏皇族有什麼好感。”女子幽幽地說道。
她話音一轉,忽然說道,“比起諸葛雲,那個葉鼎之似乎更為危險些,為何小先生并不派我試探一下他?”
“試探?前輩,對于諸葛雲我也不是試探啊!畢竟人是為了柳長老報仇傷的,第二考我們怎麼樣也要關照一下。”蕭若風說道。
他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看向遠方,歎了一聲:“青王想在學堂有自己的勢力也不是一日了。至于葉鼎之,他雖是青王召入京的人,但入了學堂就是學堂的人了。”
“但他很強。”女子提醒道。
“我看到了。”蕭若風點頭。
“不,你沒有看到。”女子瞳孔微縮,神色嚴肅,“剛剛我離得近,所以看得分明,他自稱沒有留手,但事實上,若他用出全力,林在野一拳也擋不住。”
比武場上,雷夢殺朗聲道:“各位此時便算是進了我學堂的終試,那麼按照規矩,你們需要以四人為一隊,分成四隊。每隊都會分到一條線索,你們可以根據線索尋找一件你們需要尋找的事物。哪一隊先找到了,哪一隊便是可以入學堂的四人。但是一條線索要尋到那事物并不容易,若拿全四條,答案才會清晰明了。所以打敗對方,奪取他們手中的線索,才是獲勝的關鍵。”
台上蘇長安忽然有些不妙的感覺,終試?她忽然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難不成是現在嗎?
當初初試的答案是什麼來着?蘇長安心底下意識看了眼百裡東君,她不太記得清了。
墨曉黑忽然走下台,站在了雷夢殺的身邊,他伸出手,上面有着四個錦囊:“每隊能拿到一個錦囊,錦囊不能銷毀,也不能藏匿,必須由四人中的一人所持有。”
“那麼,我們下一場比試會在哪裡?”趙玉甲問道。那道士模樣的人瞧着讓人眼熟。
雷夢殺正欲開口,可張了張嘴,忽然閉上了。
衆人忽然覺得周圍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安靜。
風不再吹,鳥不再鳴,周圍那嘈雜的人聲也一瞬間安靜了下去。
隻感覺一身白衣從衆人身邊飄過,落在了那屋檐之上,背對着衆人。可雖然看不到那人真切的容顔,卻誰能感受到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從此人的身上散發出來。有人試圖張口說話,可卻是頭頂被蒙了一個罩子,隻聽得到嗡嗡的響。
那人轉過身,隻見一頭白發之下,卻是一張看不見蒼老痕迹的臉,他微微一笑,手往下一放,那股強大的壓迫感才終于散去,他望向趙玉甲,伸開雙手:“這下一場比試的地點,便是這……整個天啟城。”
趙玉甲長呼了一口氣,沉聲道:“學堂李先生。”
學堂李先生站在屋檐之上,長風吹起他的白發,他微微含笑,看着下方。
原來這就是學堂李先生!
就是那個撕了武榜,自稱天下無人可評定我的,絕世李先生!
原來他長這樣,李先生成名已經幾十年了,在很多人的心中,他便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形象,可看屋檐那人,雖然一頭白發,可面目不過中年,言語中、眼神裡,更是流淌着一股風流之氣。
葉鼎之搖了搖頭,隻感覺這人跟在風曉寺中看見的當真不一樣。那日桂花樹下的李先生是個風流不羁的老頑童,今日屋檐之上的是站在天下人前振臂的仙人。
“那麼請問,終試是在何時呢?”百裡東君已經見過李先生了,所以心中也并沒有太大的震動,隻是不耐煩地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因為他想……去雕樓小築喝那秋露白了。
但是現場其他的人都不這麼覺得。
“是你說話的時候嗎?”
“能不能不要打破我們瞻仰李先生的風采?”
“是不是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