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東君耳朵都快炸了,惱道:“不也是個人嗎,有什麼了不起。”
“百裡東君。”李先生忽然說道。
百裡東君一愣:“公子我在。”
“你這麼急着走,是不是想去喝秋露白?”李先生又問道。
百裡東君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秋露白一月隻出一日,一日隻出兩個時辰,你再不去,就得等下個月了。”李先生聲音中帶着幾分笑意,“所以,我猜你一定是為了去喝那秋露白。”
“是又怎麼樣?”百裡東君反問道,雖然他知道自己來天啟城的目的是拜入李先生門下,可是這并不意味着在他心中,李先生的地位會高過一壺秋露白。
“我方才剛好路過秋露白,便取了一盞。”李先生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便在此處。”
百裡東君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
李先生仰頭便一飲而盡。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百裡東君手一把按在了劍柄之上。
柳月公子等三名弟子都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在學堂内院,雷夢殺有一個稱呼,學堂第二活寶,至于第一……
李先生長長地“啊”了一口,發出了極為滿足的聲音,随後垂首再望向百裡東君:“但不給你喝!”
葉鼎之好像沒跟蘇長安說過這位李先生在風曉寺中的事迹,但是他轉頭去看竟也發現蘇長安露出了幾分忍俊不禁的神色,面上并不驚訝。
“你!”百裡東君縱身一躍,那輕功一醉千裡運到了極緻,竟比方才在武場之上比武時還要更加迅疾,他直奔李先生而去,看這架勢,似乎是要動手了。
“給我停下!”一聲怒喝響起。
又有一人起身躍出,那人比百裡東君起身要晚,可卻一步躍到了百裡東君之上,一手抓住百裡東君的肩膀,随後用出千斤墜的力道,一把将百裡東君按回了原地。
塵土飛揚,衆考生紛紛避讓,唯有百裡東君一臉茫然,隻見面前的雷夢殺擡起頭,眼神中隐隐有愠怒,他沉聲道:“不得對先生無禮。”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先生忽然仰天長笑,“少年不懼江湖老,這很好,夢殺不必如此。隻是在你打我之前,我把你剛才問題的答案告訴你。”
“你不是想問終試是在何時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
“便是現在。”
全場鴉雀無聲,唯有李先生和三位考官淡然自若。
“今日,此時?”葉鼎之喃喃道,“還真是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機會啊。”
蘇長安也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嘟囔道:“我還以為考完第二考可以歇歇呢。倒真是忘了還能這樣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葉鼎之隐隐吸了一口氣,有點懷疑人生了:“蘇長安。那姬若風跟我們說,今晚三更風曉寺喝酒。我怎麼感覺不僅百裡東君的酒喝不上了,我們約下的這頓酒應該也喝不上了!”
蘇長安搖了搖頭:“三更?也許我們能在三更之前考完?”
但說完蘇長安自己心裡都不相信,按照她隐隐的記憶,這終試好像是在書裡等到第二天天亮才出結果的。
“看來得抓緊時間啦……”葉鼎之歎了一口氣。
“那麼,我就靜等諸君了。”李先生将手中玉瓶往上一揮,隻見最後一滴酒水落了下來,李先生手指一勾,将那酒水玩弄于手中,他笑了笑,說道,“這裡還有一滴。”
百裡東君怒目而視。
李先生輕輕一點,那一滴酒水化作水汽消散,他縱身一躍從屋檐之上飛了出去:“還是不給你喝!”
李先生就這樣絕世而來,任性而去。
衆人紛紛感慨:“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李先生啊……”
“老匹夫!”百裡東君罵道。
而葉鼎之嚴重懷疑是他在風曉寺氣李先生不給他酒的洩憤。
雷夢殺一巴掌拍在了百裡東君的腦袋上:“還敢亂說話。”随後轉身回到了台上。
衆考生立刻便安靜了下來,因為李先生的那句“就是現在”,他們自然知道,接下來雷夢殺等人就會宣布終試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