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前。日照西山。
殘陽将朱雀大街的青磚染成血色。遠處隐在暮色裡的飛檐,正是朱雀門外的永甯塔。
“什麼時候了?”
“快酉時了。”
四個人從塔内走出來,相互對視一眼,都是心有餘悸。幾個人本來已經确定好了先收集錦囊,再去綜合找線索的方案了。隻是下一個隊伍的出發時間實在是漫長,便說不如先來朱雀門看一看。
誰知這看一看一來一回确實不費什麼時間,可是來了卻險些沒走的了。等從塔底一層層破解機關,然後打完了最後守關的一位女冠出來。蘇長安隻覺得解題解的腦殼疼。
不過幾人相視一笑,到底經曆過難關,氣氛不一樣了一些。
“段白衣,你的驚鴻劍剛剛還真是千鈞一發啊!”
“哪裡哪裡,這一路也是要多虧諸葛兄破解機關了。”
諸葛雲擺了擺手:“也是多虧了蘇姑娘的處處提醒。”
蘇長安長舒一口氣,笑道:“還是邀月公子厲害,琴下藏劍,最後攔住那位女冠,邀月公子功不可沒。”
邀月有些猶豫:“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呢?本來想酉時去截第二份錦囊的,現在隻怕是剛剛錯過。”
蘇長安笑了起來:“錯過一份而已。那就接下來去截戌時的錦囊。吸取教訓。按照之前的方案:第一步若是查看朱雀門後來的及回到考場外,就截錦囊。若是來不及,就當機立斷,不必多做糾纏,截戌時亥時的錦囊。”
“而備用方案是,在不影響已定方案的情況下,四靈之中從玄武門,青龍門到白虎門都遠遠瞧上一圈兒,有考生就去看看,沒考生就走。”
正在此時,便見摘星樓的小二等在朱雀門前等了好一會兒了,見他們幾人出來幾步上前來:“幾位可算是出來了。您幾位要的四匹馬都給您備好了。 ”
四匹上好的馬匹等在永甯塔外,均是高頭大馬,毛色鮮亮。甩甩尾巴,挪挪馬蹄,瞧得出來也等了有些時間了。
“隻是如今雖然是學堂大考的日子,但在天啟城鬧市區縱馬依舊是大罪。幾位可小心着些城防司的人,莫要被抓到了。”小二極為關切的看向四個人說道。
“幹的不錯!”蘇長安擡手抛給了小二一錠銀子,小二接住瞬間眉開眼笑了起來。
“諸位少俠言若是酉時前兩刻鐘未到摘星樓,便讓我們将四匹好馬送至朱雀門等着。馬已送到,便祝幾位旗開得勝了。”
“承你吉言啦!”蘇長安拍了拍馬,笑着翻身坐上了一匹。
諸葛雲也緊跟着上了一匹馬:“想來這也是難得能縱馬遊天啟的日子了吧!”
段白衣膽子也大了起來:“管他呢。左右便是今日了。若能入學堂,縱個馬算什麼?若不能入學堂,我當即就回家去了。”
邀月長舒了一口氣:“一馬觀盡天啟城何等風流啊!沒想到我們竟然能嘗試一次。”
馬蹄踏着夕陽的餘晖向前飛奔而去。蘇長安一甩缰繩,縱馬在最前方領着幾人而去。
鬧市區不可縱馬的規定是為了保護行人,但此時夕陽西下,人影稀少。況且誰說他們經過的地方是鬧市區了?鬧市區不可縱馬,但總是有可供車馬行駛之處的啊!
真武觀。
隻見那真武大帝像身高九尺,威嚴莊重,雙腳之邊站着手捧名冊的金童玉女,身邊兩側又有兩名五尺之高的龜蛇二将,而雖然神像由泥土塑造而成,可那真武大帝手中抵地之劍卻是真正的精鐵所鑄,足有七尺之長,此劍若是橫劈斬下,定能将人攔腰斬斷。
“我們已經到了,那麼接下來應該做什麼?我們的線索不過那一句詩罷了。”百裡東君環顧四周,“我們到了這裡,卻完全不知道該尋什麼。”
尹落霞仰起頭,看着那真武大帝像,目不轉睛。
“你在看什麼?”葉鼎之問她。
“我總覺得……他在看我?”尹落霞疑惑道。
然後那真武大帝的眼珠子就那麼轉了一下。
尹落霞急忙揉了揉眼睛:“是我眼花了嗎?”
“我也看到了,這真武大帝的眼睛,剛剛轉了一下。”葉鼎之将手中的火折子遞給了尹落霞,随即縱身一躍,一掌向那真武大帝像劈了過去。
“小子,此像曆盡三代,價值連城,你若是毀了,就算最後成了學堂的弟子,也要賠銀子!”一個醇厚如鐘的聲音響起,一道真氣從神像上散出,震得葉鼎之重重落地。
“誰!”葉鼎之怒喝。
“我是善男。”那金童雕像的眼睛轉了一下。
“我是信女。”那玉女雕像的嘴巴朝上揚起。
“我是水龜。”那左側龜将手中的槍晃了一下。
“我是火蛇。”那右側蛇将吐了吐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