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剩下的都是想要拜我為師的？”李先生微微仰頭，先是一笑。

“我說過我隻會選一個人做我的關門弟子。百裡東君，你覺得呢？”

百裡東君上前一步：“我來就是要你關門弟子這個位置來的。”

“好志氣！”李先生贊了一句。

緊接着看向了葉鼎之，葉鼎之開口：“天下已無我所學，唯有學堂李先生，值得我來一見。”

李先生哈哈笑了起來：“夠驕傲！”

接着，李先生目光看向了邀月，似乎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

“這位邀月公子是何想法？”

邀月施了一禮：“願來學堂做客一遭。我卻非能久居天啟之人。不過，短暫結一段師徒緣分并無不可。”

百裡東君忽然想到，邀月之前所說不是天下人都願意拜入學堂李先生門下的。沒想到是真的。

李先生舒了舒袖子：“你的确非是能久居天啟之人！”

衆人微驚，都有些不解。

隻聽李先生開口：“我與你父親也算故人，不過在他心中我應是仇人了。當年我們曾有約定，他不來給我找麻煩，我也不給他找麻煩。你可是還有個雙生姊妹？”

邀月微微垂首：“并非雙生。有小妹卿兒，與我生的極為相似。”

“原來如此！”李先生點了點頭。

“天啟城并非是你能久留之地，但你既然已經來了學堂，又過了學堂三考。如此也不好讓你空手而歸。”

如何是不叫人空手而歸？隻見李先生想了想道，“你且在學堂客居幾日。不入學堂，亦不拜我為師。隻跟在我身邊學些時日，等到你該走的時候，便走吧！”

邀月沒想到他的身份一見面就被李先生挑明了，如此這樣也是最好的安排了。

他便點了點頭，安心客居學堂。

緊接着李先生目光看向了段白衣，他沒太想明白這人是為何能過三關的。

“你是？”

“弟子白衣門段白衣，見過李先生。”段白衣連忙躬身一禮。

“你運氣很好。”李先生點點頭。

這次沒等李先生說什麼，段白衣便直接開口了：“弟子本在初試便要落選，後幸得蘇姑娘相助，能來此得見李先生一面。”

“我從未想過竟能有朝一日一路通過終試。此前心高氣傲也早就在衆位高才之下心服口服。先生隻怕也瞧不上我資質愚鈍，略過我便是。”

“你不敢高攀？”李先生忽然笑了一下。

段白衣垂首低眸：“已有自知之明。隻是想再多走一段風景。”

“你資質确實算不上奇佳。但得見天地寬廣，往後也可有所作為。”李先生轉身。

身後衆位長老有兩位有些輕動，對視一眼，卻又有些猶豫。

段白衣也自然瞧見了，心裡忍不住冒出一股酸澀來，壓了壓聲音再施一禮：“我知了。多謝李先生。”

“既如此，我過幾日便告辭回白衣門，往後亦會出門前往各地遊曆，去見天地寬廣。”

忽然一個長老終于下定了決心：“嘿，小子。聽說你也極喜歡下棋，性情也算不錯。不如入我門下如何？”

段白衣瞬間大喜：“多謝師父，弟子願意。”

那長老從後走了出來，段白衣當即跪拜在地，俯首行了大禮。

“弟子段白衣拜見師父。”

長老擡手摸了摸段白衣的頭：“你雖在心高氣傲時一敗塗地，但也無需過分謙卑，看輕自己。”

“入我門下，切記正視自身，勝時莫驕，敗時莫餒。”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段白衣斬釘截鐵的開口。

蘇長安瞧着段白衣尋到了一位好師父，也由衷的笑了起來。經此一遭，段白衣從心高氣傲跌落在地，又能再次重新爬起來，便也是得到了一份難得的曆練。

蘇長安也經曆過這個過程，人生的坎兒有太多了，每邁過去一個都會覺得自己又長大了幾分。摔過，疼過，不理解，然後理解，到最後她隻願自己越過高山，得見更廣闊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