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之内,等待許久的外院弟子終于可以開始今日的任務。李先生也擡手一揮,便把一封寫好的推薦信給了葉鼎之:“之前想要給你的推薦信。我已經寫好了。”
葉鼎之打開信一看,信上隻寫着一個名字。
南宮春水。
蘇長安目光深深看了葉鼎之一眼,此時她已經與百裡東君、尹落霞、段白衣三人站在了一起。李先生朗聲笑着離開,外院弟子見到四人踏入之後紛紛彎腰。
“迎。”有一長者朗聲高喝。
“恭迎。”年輕弟子們齊聲應道。
蘇長安面色不變的淡然往前。不知不覺間,百裡東君等人都跟在了蘇長安的後面,微微落後她一步。
“這是什麼架勢?”尹落霞被吓了一跳,卻也隻是低低道了一聲。
蘇長安輕輕撫了撫尹落霞的手背,安撫道:“一些儀式感罷了。”
百裡東君嘴角微微一揚,他昔日在外院待過一些時日,也沒少被饅頭砸過腦袋,此刻卻領着所有人的崇敬站在這裡,卻也沒有多麼飄飄然的感覺,畢竟在他的過往十幾年了,别人的恭順見得太多了,在學堂裡這一段被白眼的日子,倒更值得懷念懷念。
段白衣眼觀鼻,鼻觀心,斂目向前,不發一言,顯得愈發沉穩。曾經持才傲物的驕縱似乎早已如煙散去,仿若洗盡鉛華一般,隻餘世家教養出來的溫順謙和。
有一長者走上前,手中捧着四枚玉佩:“請幾位配上。”
“這是學堂信物?”蘇長安拿起一枚輕輕問道。
“這是學堂的公子佩,學堂弟子都會随身攜帶,以示身份。”長者緩緩道。
百裡東君接過那枚玉佩,隻見玉佩上寫着“稷下”二字,玉佩晶瑩剔透,質地極佳。
“感覺能換不少錢。”尹落霞輕輕掂了掂玉佩。
百裡東君點了點頭:“咱們想一塊兒去了。”
長者神色微微有幾分尴尬:“這是學堂的信物,輕易還是不要賣了……”
蘇長安與段白衣沒有絲毫應和的把玉佩配在了身上。
“我是女子,不是公子。有錢自然多個裝飾,沒錢自然那還是得賣了。”尹落霞則開心地将玉佩收入懷中。
長者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心中不忿,但畢竟是李先生門下的弟子,又怎麼能希望會正常呢?他自己說服了自己,退到了一邊。
幾人依舊向前行去。外院的弟子和師範們都退到道路兩旁,神色恭敬。而出來的北離八公子和李先生也在儀式開始之前,便回到了他們的位置。
四人一直他們走到了路的盡頭,那裡隻有一扇小門,兩旁也沒有人站立着。
那是道很不起眼的小門。
但推開小門,才是真正的學堂。
門虛掩着,留着一條細小的縫。蘇長安微微頓了頓腳步。
百裡東君問道:“怎麼了?”
蘇長安像是有些疑惑,卻是搖了搖頭:“沒什麼。”
隻是想到諸葛雲、王一行、還有邀月被邀請來學堂了。剛剛路上她似乎看見了邀月和諸葛雲。
“難道是在猶豫誰先進?要不百裡兄,你先請?”尹落霞眨着眼睛道。
“我……”百裡東君其實有點猶豫。
蘇長安看了他們一眼,有些沒想明白:“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她不喜歡磨磨蹭蹭的,直接走上去推開了門,然後一步踏了進去。
一盆水傾倒而下,就要将人整個淋濕的時候,正好被一把傘結結實實的擋了個嚴實。蘇長安手快的撐着那把青灰色的傘,整個人幹幹爽爽,倒是因為水流被阻的四濺而去,濺向了後面的百裡東君和尹落霞。
尹落霞擡袖驚呼一聲,極速後退。
百裡東君一臉漠然地擡起頭,整張臉濕漉漉的看向前方。就連走在最後的段白衣也被濺濕了半片衣袖。
“铛”的一聲,一個木盆砸下。蘇長安手一抖,便把木盆用傘打了出去落在面前空地。
身後一片罵罵咧咧,蘇長安嘴角也是微微抽搐。
青灰色的傘微微擡起,她露出一張毫發無損的嬌顔來,微微一笑。
“我去我去。哎呦喂!沒想到還能這樣!”靠在一邊樹上的雷夢殺忍不住狂拍大腿大笑起來。
“當年我被淋了一身扭頭就想走。後來生生被其他幾個師範給拉回來。其他幾個人也是一樣,都是被淋了一身!沒想到我們缺的是一把傘啊!”
“哈哈哈哈哈哈。”雷夢殺忍不住大笑起來。
站在下方的幾名弟子均是搖頭歎息,扼腕頓足。
“搖什麼頭,我五歲入私塾,也是被這樣淋了一身。”李先生呵斥道。
“這是師父你的童年陰影,與我們又有什麼關系。”雷夢殺歎了口氣。
蘇長安把傘抖了抖收起來,淡淡補充了一句:“看來這是,時也運也。幸好我的武器是跟人學的用了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