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輕歎一聲,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蘇暮雨目光微微一凝。
“這,收下蘇長安,的确是有些其他的考量在的。你妹妹自己也是思量過後答應的。”
蘇暮雨正色道:“還請李先生明确告知。”
李先生咳了一聲:“本來我與蘇長安是沒有師徒緣分的。這段師徒也隻是挂個名,倒像是一場交易。實際情況便是她會跟着琅琊王蕭若風學一些她想學的東西,在我名下隻是提一提輩分。省的平白矮了百裡東君一頭。”
雨生魔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蘇暮雨輕聲問道:“是琅琊王蕭若風,而不是學堂小先生,風華公子?”
“你很敏銳。”李先生贊道。
“多謝李先生告知。晚輩疑惑已解,告辭了。”蘇暮雨點頭。
蘇暮雨撐着傘走的幹脆利落,轉身間就要沒入雨簾中。
“你叫什麼名字?”李先生叫停了蘇暮雨。
“我叫蘇暮雨。”
蘇暮雨微微停了一下腳步。
人走後,李先生搖頭忍不住歎了兩句可惜,似是頗為感慨。雨生魔的目光看向李先生:“說說,我徒弟跟蘇長安到底是什麼關系?”
李先生想了一下,哈哈笑起來:“我覺得,我們兩個人要成親家了?”
雨生魔面無表情:“滾。”
蘇暮雨撐着油紙傘,一路緩緩向前走去,似乎并沒有想要目光明确的去哪裡。
雨簾中,蘇昌河指尖轉着一把匕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蘇暮雨身邊。
“我跟那個叫百裡東君的打聽清楚了。長安妹妹沒有參加他們的接風宴,不在這百品閣。”
……
李先生一劍飛入雲霄,再未歸來。
北離八公子中的五位公子在百品閣醉倒一覺睡了一整個白日,醒來後發現頭頂漫天星空,身上的衣服還有點濕漉漉的。
謝宣就着星光在看書,百裡東君一杯一杯慢慢地喝着酒。
一臉喪氣的百品閣掌櫃小二們癡癡地等候在那裡,希望能夠管事的學堂小先生快點醒來。
但即便是這位人人尊敬的小先生多麼的機智多謀,可看到眼前此情此景仍然是一頭霧水,蕭若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腦袋:“這是怎麼回事?”
“大概就是我們的師父和人打了一架,一開始就是師父撞破了一個洞,可後來他的對手把一個屋頂都給掀了……”百裡東君平靜地說道。
蕭若風愣道:“啥?”
“公子……這是賬單。”掌櫃的手顫顫微微地遞了過去。
蕭若風接過賬單,頭更疼了:“我師父不是隻撞了一個洞嗎?上面怎麼要我們賠整個屋頂的錢?東君,誰膽子那麼大,敢和師父打架,還把這屋頂給掀了?”
百裡東君簡短地回答道:“劍仙,雨生魔。”
“雨生魔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蕭若風揉了揉太陽穴,最後還是拿起筆,在賬單上畫了個符,“明日拿着這個單子去景玉王府裡領銀子吧。”
“得嘞。”掌櫃的舒了口氣,急忙接過賬單,帶着小二們退了下去。
“都醒醒,醒醒了。”蕭若風踹了他們幾腳,擡頭看了看星空,搖頭歎道,“這要被人看到,還稱什麼八公子啊。”
百裡東君在心裡默默地念了一下那首關于北離八公子的偈子。
風華難測清歌雅,灼墨多言淩雲狂。
柳月絕代墨塵醜,卿相有才留無名。
風華公子蕭若風,清歌公子洛軒,灼墨公子雷夢殺,淩雲公子顧劍門,柳月公子柳月,墨塵公子墨曉黑。
這六個人他都已經見過了,至于傳說中才學多識的卿相公子,百裡東君好奇地看向謝宣,忽然道:“你是卿相公子?”
謝宣收起書,點了點頭:“那你是無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