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日過去了。
仙人指路台。
蘇長安在蕭若風那裡隔兩天學一次權謀,聽一聽北離朝堂分析。其餘時間都繼續住在了教坊。
蘇禮則在最開始也搬出來跟蘇長安一起住了幾天,并把司樂坊、百花樓的賬冊拿來當成給蘇長安的教學工具。
暖閣之中,蘇長安擡手擱筆思索,揉了揉有些困倦的頭。
最近葉鼎之說他想要把他師父多留幾天,他用了挑戰李先生的幾位弟子的借口,同時也可以趁此大好機會磨劍。蘇長安運作一番,讓青王插手進來,也好讓有心人以為這是關乎黨争,放個迷霧彈。
但是,地點卻是個難以選擇的問題。
觀晨街。景玉王府。
“讓葉鼎之挑戰你們這些李先生的弟子?蘇姑娘是想要蟄伏一段時間啊,糊弄糊弄青王?”
蕭若風笑了起來:“也算是個不錯的機會!先生也不在乎這個的。”
“但是地點,這可不好選擇啊!”景玉王歎了一口氣。
“要在學堂門口,那就太挑釁了。但若是在别處,又不能太偏。更是不能跟我和青王扯上一點關系……弟弟,你有什麼想法?”
蕭若風搖搖頭。
“别人要來挑戰我們,我們還要自己挑好地方,那也太憋屈了吧?”
景玉王哈哈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行。那就等着那葉鼎之挑好地方,來下戰帖。”
“不過這次打鬥,雖然我們雙方目的單純,但是落在有心人眼裡,隻怕會變成景玉王府與青王府之争。哥哥,這一次的輸赢,大概會影響你與青王在朝野的影響力。”蕭若風抿了一口茶。
景玉王搖頭笑了笑:“輸赢還未定,況且些許影響力罷了。怕是隻有青王會在乎這個,正好轉移他的注意力,讓我做些事情。隻是你們要小心青王從中再出什麼幺蛾子。”
“哥哥,你想要做些什麼?”蕭若風驚訝。
景玉王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我欲秘密去青州一趟。”
他忽然看向蕭若風驟然歎了口氣:“……錯楊,這些日子病了。雖然我們與影宗聯姻勢在必行,但錯楊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她身在青州真的覺得我冷落她了。”
“還有青州沐家,沐家主與我有些合作,我這邊還需要拿出誠意才是。”
蕭若風想到了影宗的那個姑娘:“哥哥,我們與影宗……”
“影宗是一大助力,絕不可錯過。”景玉王斬釘截鐵的說道,“此次蘇姑娘做的恰到好處,為我們擋了不少視線。”
“若不是你說的信誓旦旦,先生如此安排蘇姑娘,我都要以為先生是願意幫我們了……”景玉王沒有再說下去,飲了一口茶。
蕭若風卻知道他心中所想,笑道:“皇兄,先生并沒有想卷入朝堂之争的意思。蘇姑娘,隻能說是時也運也。”
景玉王放下了茶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感慨一聲:“确實是時也運也!”
他忽然想到什麼:“你這每日都住在學堂,自己的府邸,是什麼時候才打算搬進去?”
當今陛下三年封了四個小王爺,第一個封的既不是母親身份尊貴的青王,也不是年紀稍長的落羽王,更不是正喝着茶的那位景玉王,而是……琅琊王。
西面有座大城叫琅琊,昔日琅琊城發動叛亂,一名年輕的殿下領軍平亂,歸國之後,陛下為贊賞其功績,封其為琅琊王。而這位年輕的皇子就成為了平輩皇子中第一個獲封王爵的,可是三年了,他都沒有正式入住自己的府邸,自稱難盛其名,陛下贊其謙遜,也從未催促過。
以至于如今人們也都沒有正式稱他為琅琊王,而依舊稱,九皇子。
九皇子,蕭若風。
蕭若風笑了笑,擡起頭:“快了吧。”
景玉王看着他打趣一句:“若是那葉鼎之這次挑戰當真勝了,景玉王府損失的威望隻要你這琅琊王願意回歸,便絲毫算不得什麼啦!”
“哥哥。”蕭若風失笑。
……
“咚。”
葉鼎之手執一把玄風劍,劍出,城外竹林一顆石子便擊出了易水河畔的丈高水浪。
長劍一攪,竹林中有長風穿過呼嘯傾注一身。
葉鼎之便踏着竹林的風,衣袍狂舞的點在竹葉枝頭,拿着一把劍在風中狂舞。
駿馬放在水畔林葉間。
他這些日子心境大有感悟,卻總是少些時間沉靜下來體悟打磨。
如今秋風蕭索間,他拿着玄風劍把前些日子隐有體悟之處盡數融彙于身。飄渺自在。
踏葉拂水。
葉鼎之練着劍,心無旁骛的感受着自己的劍道,感受着一片山水。
這不僅是他一次練劍的過程,更是他跟玄風劍磨合的過程。縱使是劍仙之劍,但也隻有如此才能真正發揮出威力。
風曉寺的後崖、天啟城的庭院、城外荒蕪的無人處。不管是何處,每一次練劍的感覺都不相同……
更有雨生魔時隔多年的指點,葉鼎之更是進步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