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
影衛宗。萬卷樓。
兩個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影無聲無息的栖息在影宗駐地附近的房梁上。
據說影宗像是一張蛛網一樣地覆蓋了整座天啟城。
據說影宗真正的駐地是在那皇宮之中。
據說影宗在天啟城最厲害的影衛團之一,代号鷹眼。不知護衛在什麼地方。
據說影宗這一代出了一個有望成為天下第一的少年。
據說影宗還有一個宗主親女,長的傾國傾城,還即将與景玉王府聯姻。
“呸。”蘇昌河這些天越了解影衛宗,越覺得這影宗讓人看不過眼,“不過是一個為皇家培養影衛的地方。跟我們暗河一樣在暗處。可這摻雜了權謀的東西真是讓人作嘔。”
“已經打聽清楚了。那最能打的年輕一代天才,叫洛青陽。他護衛在東面青龍門附近的的景玉王府。而他在那裡的原因,是因為要看守着他那個傾國傾城的師妹。他師妹不願意嫁。防止她逃跑。呵呵,根據打聽到的消息來看,那師兄竟然還是一直喜歡那師妹的。”
蘇暮雨冷淡的聲音傳來:“那易蔔呢?”
“那影宗宗主在皇宮。按照他的習慣,這兩天不會從皇宮出來。”蘇昌河咧開嘴笑了。
“喂,蘇暮雨。你就不好奇那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蘇暮雨聲音四平八穩。
“不好奇。”
這些天裡,他們一步步摸清楚這影衛宗裡巡邏換崗的規律和各處布局。今日,那易蔔不在,影衛團也流動向了天啟其他很多地方。正是好機會!
蘇暮雨撐着傘,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你接應。”
日子一翻一過,星夜轉旭日,便是一天。
雕樓小築。
字寫得一筆一劃,很是工整。
一般書法家到了一種境界,就很不喜歡寫這種工工整整的字,每個字都是龍飛鳳舞,恨不得最後能從那牌匾上飛起來,一眼望去莫說能念出這四個字,能念出一個就算是有幸了。可那“雕樓小築”四個字卻除了工整之外,另有一層氣質。
不是龍飛鳳舞的豪邁。
而是文雅秀正的氣态。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字看上去還是這麼美。”陳儒贊歎了一句,随後走進了雕樓小築,酒樓的生意很不錯,隻有角落裡還有兩處空桌,陳儒便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一瞬間。
雕樓小築鴉雀無聲。
像雕樓小築這樣天下聞名的酒樓,自然是日日爆滿,但除了樓上隻有貴人才能訂的包間,樓下大廳之中還永遠空着兩張小桌,隻為貴客而設。
何謂貴客?
不知道。
隻知道不是貴客的坐上去,會被雕樓小築的武夫打出去。
然而陳儒氣态端正,一看便才看出身份不同尋常,倒還真有可能是那貴客。
“先生,此座隻為貴客而留。還請問,先生尊姓大名。”有一名小二走了上來,神情恭敬,同時也放了一個茶壺在桌上。
陳儒也不說話,拿起茶壺,往桌上輕輕一倒,一灘水灑在了桌上。
小二眉頭微微一皺,神色中流露出了幾分不滿。
陳儒微微一笑,手指蘸了蘸水,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片刻之後,陳儒擡起頭,小二湊了過去,打量了那幾個字。
雕樓小築。
和門口牌匾上寫得一模一樣。
“這……”小二猛地醒悟過來,急忙收回了那幾分不滿,換成十二分的恭敬,垂首道,“請問先生要喝點什麼?”
“來一壺桑落吧。”陳儒淡淡地說道。
“吃食呢?”小二又問道。
“下酒的話,來一份炸蝦球。”陳儒笑了笑。
小二微微一愣,炸蝦球這樣的食物一般是家常人家做給孩童吃的,像雕樓小築這樣天下一等的酒樓裡,怎麼會有這樣的吃食?但他隻是猶豫了一刹那,立刻點頭道:“稍等。”然後便退了下去。
陳儒等那小二退下去後,就饒有趣味地開始打量起酒樓,堂内均是貴客,光那一身衣衫就是平常人家幾個月的開支了。他歎了口氣,心中覺得有些遺憾。
酒,不該隻是用來享樂和炫耀的東西。
直到有一人映入他的眼簾,那是一名浪客,穿着一身白衣,材質普通,還染上了旅途的塵埃,頭發原本披散着,大概是路邊随意撿了個稻草綁了一下,嘴裡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扛着一杆銀白色的長槍,長槍上挂着一個小小的行囊。
江湖人。
堂内的賓客們都扭頭望了過去,江湖人來雕樓小築的确實不少,不過也都是大派子弟,一個個也都和世家弟子沒啥兩樣,這樣的浪客……倒是許久未見了。
那浪客沒理會衆人的目光,四處看了看,最後發現了角落裡的那個空位,徑直地走了過去。
又是一名貴客?
“喂。等等人啊!”
白鶴淮不客氣的聲音忽然從那浪客背後響起。
她穿着一身紅衣,眉心一點朱砂,手中還拿着根糖葫蘆。顯得有幾分嬌蠻,更有十分的明豔可愛。
浪客無奈的回頭來:“那小前輩,你快點兒。”
白鶴淮不緊不慢的走進這碉樓小築來,随意打量了一圈,越過浪客就要去那空桌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