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曦光遍灑。
“你很喜歡看書?”司空長風隻能沒話找話,和謝宣搭話。
謝宣沒有擡頭:“你想要練槍,可手中無槍?”
司空長風一驚:“你也能看出我是一個槍客?”
“當然。”謝宣瞥了他一眼。
“你也能看出我身上有槍意?”司空長風惑道,心想這天啟城怕不是人人都有異能?自己每見到一個人都能猜中自己是用槍的。
“我看手的。你身上有槍意這種話,怕是李先生和你說的吧。天子看相,望氣尋龍。那是一門很玄乎的武功,我可不會。我隻知道用刀、用劍、用槍、用弓箭的人,手掌上的繭都不一樣。”謝宣舉了舉手中的書,“書上說的。”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讀書讀得多就是厲害哈。”
“你不必和我沒話找話。”謝宣重新低下了頭,開始看書,“你不是喜歡看書的人。”
“我不喜歡看書,不代表我不欣賞喜歡看書的人。我以前認識一個窮酸秀才,我的字是他教的,我就很欣賞他,雖然他身上一股窮酸味。”
司空長風躺在長凳上,用手枕在腦後,笑着說道。他忽然有點想念那個窮酸秀才了,當年窮酸秀才離開時說以後定要考取功名做那大官,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對了,聽說葉鼎之會一一挑戰完學堂的李先生座下的弟子。”
“是。”
“他挑戰灼墨公子和清歌公子的時候我錯過了。你知道他接下來會是誰跟他打嗎?”
謝宣擡起頭來,幽幽一歎:“接下來啊!墨玉公子墨曉塵吧!”
日過入夜,又是一天。
漫天星辰。
天上已沒有了月影,寒風漸厲。也的确是快到了冬天。
天啟城中摘星樓上。
諸葛雲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屋檐上,一個人喝着酒。身前是不斷推演葉鼎之和學堂大考的結果。
他的身後忽然有人影飛掠而來,直直向着這邊。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諸葛雲沒有扭頭,隻是開口說道。
胡不飛打了呵欠,輕輕皺起了眉頭:“諸葛雲,我還是沒太弄懂,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諸葛雲似歎非歎的吐出一口氣:“自然是做一點諸葛這個姓應該做的事情!”
胡不飛沉默。
諸葛雲猛地回頭:“胡大哥,禦史台此前不做什麼正事嗎?那麼這次之後,也該做些正事了。”
胡不飛皺了皺眉頭,擡手拍上了諸葛雲的肩膀。
良久歎了一聲。
“少年人啊!天下不是你認為的可征伐的地方。你現在想着攪弄風雲,其實,這些事你本不需要做的。”
“隻要不做、不聽、不看,就依舊能保得自己眼前一片安穩。那個葉鼎之是當年葉羽将軍的孩子,這麼長時間了,天啟城裡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隻是沒有一個人敢輕易挑破這件事情。裝聾作啞。”胡不飛今天說了很多話,而說這種話本不像是他的性子。
他是禦史台的酒仙,醉醺醺的荒唐。
他是說,禦史台本來也沒什麼正事。我啊,隻是沒做事,他們啊,做的也不是正事的人。
隻是此刻的他,卻難得好似為人前輩一樣,拍着人的肩膀想要讓那想撞南牆的少年停下腳步,回頭來。
諸葛雲點點頭道:“因為還有李先生和南決劍仙在。當然這隻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大理寺前之戰還似乎代表着青王和景玉王的角逐。天啟城裡兩位王爺的勝負未分,能掀桌子的又有幾個人呢?”
胡不飛猛地捂住了耳朵,“我不聽我不懂我不知道。”
“胡大哥。”諸葛雲無奈歎息。
胡不飛放下了手。
“諸葛雲。其實你跟葉家本沒什麼關系,你要做這件事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嗎?其實為什麼需要理由呢?”諸葛雲傲然地笑了笑,寬袖拂過晚風。
“之前我一直以為做一些事是需要理由的。不過我見到了一個人,她做事便不是這般。她想要去做這件事,于是她就去做這件事了。隻因為她覺得不該是這樣的,她見不得這樣的結果她就毫不猶豫的願意去改變。”
“真是潇灑啊!我當時看着她能為了一個人殚精竭慮的時候,真的是大為驚歎。我不是江湖人,也不是入世的謀士。卻是真的羨慕他們啊!”
胡不飛忽然贊歎了一聲:“一個入世的謀士,一個江湖人。倒真是好啊!”
諸葛雲滿滿的羨慕:“怎麼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