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彭格列幾位看管他的幹部說了幾句,小骸向我走來。
希望他不是來找我要安慰的抱抱,雖然這種時候感到很沒有安全感确實不奇怪,我也可以暫時忍受突破人類接觸的安全距離,但是最好不要。
“媽媽。”小骸頓了頓,似是在斟酌,“我好害怕。”
我聽着他棒讀的語氣,思考片刻突然意識到,他這是在……撒嬌?
因為黑手黨長期壓抑的氛圍,即使是撒嬌,小骸都冷冰冰的,讓我切身地感受到了犯罪與暴力對人的摧殘。
“我也很怕。”我沒有安慰被黑手黨迫害的克隆體的經驗——正常人一般都不會有吧——但共情總是沒有錯的,“不過能做的我們都做了,警察也介入處理了,我相信黑暗勢力一定得意不了多久。”
何曆他們的工作及成果不方便透露,即使不具備保密性,當着小骸的面由我說出來,總覺得占了他們努力的功勞。
況且我了解也不多,涉及到性命的東西總要慎重,不能給他虛假的希望,那破滅也太可悲了。
小骸垂下頭,因為身高差距,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能發現他身體劇烈的抖動,感覺像是在哭。
如果這是影視劇,我應該抱住他了,然後說什麼我寬闊的胸膛給你依靠。
這麼想着,我打了一個寒戰。
還是算了吧。
我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給你。”
猶豫了片刻,又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着哭,省力一點。”
六道骸聞言,猛地擡起頭,他的眼眶裡并無淚水,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我松了一口氣,但顯然這口氣松得太早了。
有一個人突然跌跌撞撞地從電梯内跑出來,恍惚的神色,與那日我和美雪見着的人如出一轍。
不會再拉着我喊媽媽了吧?家裡的小孩已經夠多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養小孩了。
還好沒有,因為男人根本沒有機會跑多遠。
男人被何曆他們——不知道是誰,因為圍成一團也看不清——打暈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