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樣,穆安有些煩悶,兩個要謀逆的人居然這麼不小心,還牽連到了她。
“你可知他們還說了什麼?”姐姐和周貴嫔有自己私心和謀劃,宣璨和太後必然也有。
“奴暫時沒有打聽出來。”
穆安聞言笑了,暫時沒有就是說不定哪天就有了,這個景玉還真是本事不小。
如今景玉将她看得清明,她卻看不透景玉身上藏着的秘密。
“我想請大人給一個承諾。”穆安突然道。
景玉挑挑眉,來了興緻。
“無論如何,請大人盡力保住我二姐姐性命。”
景玉微微一愣,随即笑而應允。
兩人簡單說了會兒話,送走景玉後穆安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她躺回床上,一直睡得日上三竿才起。
等穆安睡足了,難得察覺到今日是個無事之日。她撐了個懶腰,也不起來梳妝,吩咐妙環将吃食全部送到床上來。
“今日天光正好,娘娘可要出門活動活動?”一旁的春棠問道。
穆安嘴裡正塞着小點心,連連搖了搖頭。
等到吃飽喝足後,穆安仰躺在床上,她一側身便又看見周貴嫔挂在屋中的那幅遊春圖。
她突然來了興緻,打開窗戶讓陽光照進來,又正對着此畫在案幾的宣紙上提上一行詩:野望深藏雲水盡,隻待春風換冬寒。
随即又在紙上畫了一株梅花。
穆安将那幅遊春圖細細收好,放入畫匣中,又置于案架的最高處,原來的位置挂上了她新畫的梅花圖。
一直等到日薄西山,穆安這才出門走動。
她得了皇帝一夜的傳召,卻好似成了新晉的寵妃,所到之處遇到的宮女内侍無不對她畢恭畢敬。
走着走着穆安到了萬回廊,再往前走就是大宮門了,出了大宮門就是皇宮之外,穆安看着深不見底的長廊也不知自己還有沒有機會離開。
這時,幾個侍衛壓着一個囚車從她身邊經過。
穆安晃了一眼,一眼認出囚車中的那人正是曹少監。
重犯才會被關進囚車,曹少監這下子怕是有性命之憂,他是宣璨的人,皇帝這是又對宣璨下手了。
穆安調轉身形往回走,皇帝對宣璨的猜忌應該從賜死姐姐時就開始了,這些日子裡該找的該查的應該都八九不離十了,宣璨即便有太後庇佑此番恐怕也是麻煩不小。
皇帝對權力的态度無非就是,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能搶,對親子更甚。
召國皇帝挨着處理了他們一家,該輪到宣璨了。
走着走着,穆安注意到前方有一位少年人,“這是?”
妙環也仔細看了看才道:“是四皇子,他身子一直不好,從前一直是養在貴妃宮裡,貴妃生下八皇子後他才被送回生母錢慧妃那,平日裡不常出來走動的。”
“錢慧妃?”召國後宮的妃嫔穆安已經悉數見過了,确實對麼一個高位妃子沒有印象。
“錢慧妃身子也不好,才剛把兒子接回身邊兩年就病逝了,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她這個慧妃還是死後才追封的。”
穆安有些驚訝,這也是個可憐孩子,當真在皇帝眼中隻有貴妃才是值得自己愛護的女人,貴妃的兒子才是自己的親兒子。
可貴妃連失兩子,也無心後位,還從不約數家人,任由他們嚣張跋扈四處樹敵。宮中的人談論起貴妃都是交口稱贊卻又暗暗不服,穆安隐約覺得貴妃對皇帝的态度有些奇怪。
見着在一旁玩雪的清瘦少年,穆安又問:“他多大了?”
妙環思索了片刻才回答:“今年約莫是十六了。”
這個孩子和她一般年紀,看起來卻十分瘦小,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不能不讓人心生憐憫。
見過了四皇子,召國皇帝的子女中她還有六公主和七皇子不曾見過。
七皇子是沈慶妃所生,如今也約有十一二歲了,沈慶妃的父親官職做到了尚書又是皇帝的親信,雖不知這孩子資質如何,但他不是沒有繼位的可能。
回去的時候,穆安特意往勤政殿的方向繞了一圈,見到門口随侍的宦官中并沒有景玉。
“陛下正在處理政務呢,娘娘要是惦念,不如回去親自做些糕點給陛下送來可好?”春棠見穆安在勤政殿門口張望,趕緊提議。
穆安聞言有些不知所措,這糕點她不敢送皇帝也不敢吃。
知道自己這麼硬生生繞一圈是太刻意了,穆安癟癟嘴,心下決定日後都不再多分一絲一毫的注意力給景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