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落晚,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副垂死之态,你有什麼資格來殺我?”歐陽夕得意極了,走到一旁拾起地上的劍,逼近溫落晚。
“哪怕我死了,我溯國亦有千千萬萬個像我一樣的人,你遲早會死。”溫落晚口中溢出鮮血,無力地躺在雪地中。
她為了僞裝得像是被俘,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鶴氅,此時卻已經被她口中溢出的鮮血浸染。
歐陽夕殺人向來不喜歡直接殺死,尤其是殺像溫落晚這樣他恨得牙癢癢的人,自然是要好好折磨一番。
“溫大将軍身上竟還挂着香囊,可是在溯國有了仰慕之人?”歐陽夕嘲諷道。
溫落晚紅着眼,暗罵這病總是在最不該發作的時候發作,忍着痛想要翻身站起,卻又被歐陽夕一腳踹倒在地。
歐陽夕自知不能再給溫落晚反抗的機會,刀尖一轉,一刀插進了她的右掌。
“啊!”溫落晚疼得大吼一聲,死死地咬住牙,妄圖借此使出一點力氣。
刀尖貫穿了整個手掌,歐陽夕陰恻恻地笑着,“你不知道吧?我在溯國境内亦是有人的,你這個心上人會像當初被完顔浩南捉回去的小姑娘一般,被我們折辱至死。”
聽到歐陽夕在說時錦,溫落晚仿佛又看到了當初時錦被欺辱以後哭着向她求死的樣子。
一時間的悲痛大過了身體上的疼痛,溫落晚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腳踹上了歐陽夕的胸膛,随後翻身站起,左手抽出腰間的匕首,一刀插進了歐陽夕的大腿。
“呃……”歐陽夕輕哼一聲,溫落晚的力氣不大,匕首刺進去不深,但畢竟他年紀大了,動作也變得緩慢了些,又被溫落晚一腳踹倒在地。
溫落晚左手拔出插在右手手掌的劍,抵在歐陽夕脖子上,“有我在,你這輩子都别想欺辱我溯國内任何一名百姓。”
由于右手負傷,溫落晚隻能用左手應敵,但左手顯然沒有右手那般好用,歐陽夕沒用多久便脫離了溫落晚的掌控。
兩人很快便扭打到了一起。
歐陽夕抓着溫落晚的頭發将她往地上磕,溫落晚卻腰腹發力扭轉戰局,壓在歐陽夕身上狠狠地在他臉上給了幾拳。
歐陽夕雙腿一勾,憑借着身高優勢再一次将溫落晚壓在身下,以同樣的方式回敬了溫落晚。
男女力量懸殊,歐陽夕兩拳頭下去溫落晚腦袋都在發昏。
“溫落晚,你有什麼用?不過是一個女人,你妄想改變這個世界?不覺得好笑麼?”歐陽夕失去了逗弄她的心思,雙手死死地掐住溫落晚的脖子。
“去……你……娘……的……”溫落晚聲嘶力竭地從喉嚨中吼出這幾個字,左手抽出歐陽夕腰上的彎刀,紮進了歐陽夕的後腰。
歐陽夕吃痛,放開了溫落晚。
“溫大人!”
歐陽天幹總算趕到,他擲出手中長槍,目标直指歐陽夕。
歐陽夕眸光一沉,暗歎自己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為了躲開這長槍,隻好不顧腰上疼痛趴在地上。
長槍擦着歐陽夕的頭皮飛了過去,讓他僥幸撿了一條狗命。
“溫大人,你沒事吧?”歐陽天幹下了馬,上前扶住了溫落晚。
溫落晚此時長發披散,眼有淤青,胸前手臂上皆是鮮血,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死了一般。
“别管我,歐陽夕要跑了!”溫落晚傷得不重,心髒的刺痛感已經散去。
歐陽天幹自然分得清孰輕孰重,拾起溫落晚掉落在地的佩劍,一步步逼近歐陽夕。
“天兒,你要殺了爸爸麼?”歐陽夕看着眸子中滿是殺意的兒子,隻覺得陌生。
“爸爸?呵。”歐陽天幹冷笑一聲,“尊敬的燕皇殿下,還請您告訴我,媽媽是怎麼死的?”
聽到歐陽天幹提到了自己的母親,歐陽夕心裡咯噔一下,讪笑着:“你媽媽自然是病死的,孩子,你受了賊人蒙蔽了,我們才是一家人啊,天兒,爸爸是愛你的啊。”
“聽話,孩子,将劍放下,來爸爸這裡。”歐陽夕對着他伸出手。
“哈。”歐陽天幹都被氣笑了,擡起劍斬斷了歐陽夕伸出來的手。
聽着歐陽夕痛苦的嘶吼和咒罵聲,歐陽天幹沒有任何憐憫之情。
“我還要多虧了溫大人,不然一輩子都會被你蒙在鼓裡。做你的兒子,真他娘的惡心。”
“别說了,我們時間不夠了。”溫落晚看到了從北面趕來的燕軍,督促道。
歐陽天幹沒有聽溫落晚說的,而是拿起繩子将歐陽夕捆住,放在了馬背上。
“你這是做什麼?”溫落晚也被他扶到了乘風的背上,不解地問道。
“我們北燕雖是強者為王,沒有弑父弑君這一說,但歐陽夕在北燕的威望很高,我要他親口承認自己犯下的罪孽,這樣有助于我坐穩汗位。”歐陽天幹解釋道。
“我們往回走,這次來的燕軍皆是輕騎兵,我知道怎麼對付他們。”
“好。”溫落晚手上的血還未止住,不好在此逗留。
“你先止血,我可以拖住他們一會兒。”歐陽天幹注意到了溫落晚的傷勢。
在這冰天雪地的,倘若失血過多,很容易再也醒不過來。
溫落晚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快速撕開自己身上的大氅,包裹住那處地方。
燕軍氣勢洶洶,光是看來的人便有一百人。
“大汗!”領頭的人立刻就發現了被綁在歐陽天幹馬後的歐陽夕,“歐陽天幹,你這是要做什麼?”
“拓跋正則,你不在都城中細心呵護你的二十七皇子,跑到這裡作甚?”
都說龍生九子,可是這歐陽夕竟然有二十七個兒子,還未算上那些沒有名分的私生子和女兒。
“放開大汗,否則别怪我不客氣。”拓跋正則隻要一揮手,他身後的騎兵便可以沖上去,将眼前的兩人踩成肉泥。
“拓跋正則!”被綁着的歐陽夕大喊着,“歐陽天幹有謀反之心,殺無赦!”
收到指示的拓跋正則心一狠,舉起手中的劍,大喝道:“殺!”
“嗚——嗚——”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鳴笛聲,這片白茫茫的大地頓時震動了起來。
拓跋正則再定眼一看,頓時慌了神,這四面八方的都是兵,哪有什麼退路可尋?
溫落晚的臉上稍微恢複了一點血色,騎着乘風到了歐陽天幹身邊,舉起手中的令牌:“我乃溯國丞相溫落晚,歐陽夕在我溯國橫行霸道,食童男童女之心髒,濫殺無辜,奸.淫.婦女,毒殺先皇,罪大惡極。今吾至此,便是要給我溯國的百姓,給我溯國死去的亡魂們讨個公道!”
“凡降者,皆有活下來的權力,倘若不降……”
溫落晚看向了被人架着帶到自己馬邊的完顔浩南。
“我降!我降!溫大人……”
完顔浩南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溫落晚一劍斬斷了頭顱。
“倘若不降,便是此下場。”
時錦,四年了,我終于替你報仇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