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吵哎。”柏淮生摸了半天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對着問問題沉淮雪說道。

我吵？

沉淮雪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在天水宗時小六常說最愛與自己飲茶聊天，難不成是為了哄他高興才說的。

一種被崽嫌棄的挫敗感襲來。

他情緒變化得太過明顯，柏淮生也察覺到了，歪頭看他。這人怎麼這麼脆弱。

他頓了頓說道，“我一天前追着黑衣人蹤迹來到這裡，來的時候他們正在放火，他們要跑我就殺了。”

結果還當成屠城的人，柏淮生有些咬牙切齒，可他是根正苗紅的天水宗親傳弟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接着不等沉淮雪說什麼就開始扒起下一個黑衣人的衣服，接連扒了幾個都沒找到他要找的東西。

“等一下！”扒到最後一個的時候，旁邊的沉淮雪突然開口攔住他。

黑衣人的胸口上有一個朱紅的刺青，跟杜爺爺看到的刺青一樣。

“你認識？”柏淮生問道。

“不認識，這個刺青有點熟悉。”沉淮雪沉思，如果說那些人殺散修是為了靈根，那屠殺有大批凡人的城又為了什麼。

這個鳳凰刺青很邪門，他本來以為會跟鳳凰遺迹有關，但他翻完了遺迹裡的書籍也沒看到相關記載。

難不成隻是圖騰迷信。

“怎麼會沒有？”柏淮生的聲音打斷了沉淮雪的思考。

他擡頭看過去，柏淮生正皺着眉頭。

“怎麼了？”沉淮雪幾乎是本能地輕聲道，手心撫到他的肩頭。直到柏淮生奇怪地看他，才反應過來兩人還是陌生人，收回了手。

“無事，我要走了你真不跟我走嗎？”

“你先回去吧，你要找什麼可以告訴我，我遇到可以帶去給你。”沉淮雪很在意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柏淮生跑這麼遠來到這裡。

這人還當真以為天水宗這麼好去嗎。

“不用了，找不到可能才是天意。”柏淮生嗓音落寞，後半句更像對自己說的。

天生英才短命時，再尋天物不洩機。該回去了，柏淮生起身禦劍離開，沒有再回頭看沉淮雪一眼。

目送他離開，沉淮雪撿起一張圖紙，是柏淮生從黑衣人身上找到後丢棄的。

圖紙是鳳鳴大陸各城的地圖，被畫着紅圈的鹿沂城現在被打着一個大大的叉。

沉淮雪記得他進來時，城門樓正刻着鹿沂城三個大字。

同時畫着圈的城池還有兩個，羊羽城和安泰城，應該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标。

不确定他們會先去哪個，沉淮雪決定先去最近的羊羽城。

在他身後鹿沂城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大火裡。

修真界沒人會在意一座凡人城池的存或失。

緊趕慢趕終于到了羊羽城，沉淮雪看着城裡冒起的黑煙腳下一頓，還是用了幾張隐匿符進了城。

沒有黑衣人的蹤迹，他來晚了。

跟鹿沂城相同的，羊羽城也都是凡人。

沒時間停留，他又往另一個方向趕去，在天黑前趕到了安泰城，好在這次沒有來晚，裡面還有人氣。

他在城内轉了一圈，感覺有些奇怪，安泰城裡也都是凡人。

“請問這裡沒有修真者嗎？”買了一份燒餅後，沉淮雪問道賣燒餅的大爺。

大爺被問得臉色一慌，看清他的臉才解釋道，“有嘞，俺們城之前有十幾個會仙術嘞。不過自從其他城傳來有人專抓這些人就都跑嘞，有幾個木跑的也找不見了。”

他把燒餅遞到沉淮雪的手裡，又善意地開口勸道，“這麼白淨小娃木見過你啊，不是城裡人吧，你要會仙術也快走吧，這城裡不安全啊。”

“好，謝謝您。”沉淮雪接過燒餅說道，卻并沒有離開。

雖然自己現在的修為還打不過那些人，但他若走了安泰城免不了和鹿沂羊羽城一個下場，

“請各位來城東的茶棚一趟。”

他吃完燒餅後，找了個最繁華的地段，用靈力把他的聲音傳進城裡每一個人的耳朵。

“這是做什麼啊？”

“你們都來了，我耳朵裡傳出來的聲音吓我一跳嘞，是前頭那個小仙人傳來的嗎？”

“是吧這是做啥啊。”

“這小娃真是仙人啊？”

“張哥别亂說話别惹了仙人不高興，仙人都是會永葆青春的一百歲也跟十八九歲一樣嘞。”

凡人對修真人有種天生的崇拜感，哪怕沉淮雪就坐在茶棚下的椅子上靜靜喝着茶，來的人也沒有一個離開的。

默數着人群裡的人，直到跟沉淮雪打聽的安泰城現居人數一樣，他放下茶杯徐徐站起身。

“在下杜懷雪，有一事想請各位相助。”語氣溫和帶着點懇求。

“啥事仙人你說吧，俺們肯定幫您！”

“就是嘞，說吧仙人願意讓俺幫忙，是俺有仙緣了。”

安泰城的人很淳樸，可能沉淮雪的氣質恰好符合他們對仙人的認知，能幫仙人的忙是天大的福分。所以他們對此表現得很積極，生怕仙人不選他們。

沉淮雪往前走了一步，擡了擡手。瞬間在場所有人感覺被什麼壓上了頭頂，有些喘不過氣來，面露驚恐地看向沉淮雪。

仙人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