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顯然早有準備,打消了沉淮雪的憂慮。
“右峰上有個比武台,不知道道友可有時間同我們前往。”不知道是不是被沉淮雪身邊的人說怕了,他這次說話格外有禮貌。
沉淮雪點點頭,兩人身後跟着一群人。不一會,就來到了他所說的比武台,說是比武台,其實就是插着根旗子的空地,空地周圍有一圈紅□□限。
他們來得很不湊巧,比武台周圍圍着一圈人,台中間有兩人正在切磋。
這種時候,沒有中間再叫停的說法,帶路的那人對着沉淮雪投去一個抱歉的目光。
沉淮雪正好想看看蒼梧大陸的戰鬥風格,對他搖搖頭表示沒事,可以等他們結束,随便找個位置站着,認真觀摩起來。
場上正對戰的是一男一女,男子手上拿着把扇子陰柔無比,皮膚白得不似活人。女子卻曬得一身古銅膚色,雙手持錘格外有力。
而他過來時,那女人正一錘錘空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淺坑,氣勢駭人。
看了一會,有人開口問沉淮雪。
“杜道友,你覺得誰會赢?”
沉淮雪看着台上被女子逼至角落的男子,輕聲說:“白衣男子。”
問的人是鳳鳴大陸的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重新看向場上,認真至極。
“我倒覺得那女子會赢。”帶他們來的那人看到他無比相信的模樣,突然開口。
人群也小聲議論起來,跟沉淮雪一樣覺得白衣男子會赢的人,寥寥無幾。
“不如開個盤口。”一位身材有些肥胖的人見狀站出來提議道,說罷從儲物袋掏出玉石做的桌盤。
“左邊女子,右邊男子,一塊下品靈石起。”他放置好桌子,笑眯眯地對着人群說道,沒人坐莊一塊靈石是他的場地費。
能看出他這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信譽還算可靠,其他人很踴躍地上去押注,不多會桌子一邊就堆滿大半,另一邊則是零零散散幾塊。
九比一的賠率。
随即開盤的胖子,眼光精明地看向沒有東西的沉淮雪,十分客氣地開口。
“這位道友不下注嗎?我看您對那位男子很是看好。”他話說得很誘惑,以現在的賠率,隻要那白衣男子赢了,沉淮雪必能賺得盆滿缽滿。
沉淮雪此刻點出來有些意外,他并不準備參加這種賭博性質的活動,但也能理解他的意思,開盤的人肯定是下注的人越多,他也能賺得越多。再加上自己前面說的話很多人聽見,現在不壓倒顯得奇怪,所以沉淮雪拿出一百下品靈石放在右邊。
有了他帶頭,鳳鳴大陸的弟子有一個算一個,把棺材本都壓了上去。
他們心想跟着杜道友走,肯定沒錯。
其他人可不知道他們的心理路程,本來還覺得赢了,也沒多少的,這下好了來了一群冤大頭。
半路開盤,場上戰況已經差不多顯現出來了,那男子看着就沒有翻盤的可能性。
笑聲接連傳來,沉淮雪旁邊的幾人臉憋得通紅的。
沉淮雪自然也看見了,搖了搖還在手裡的儲物袋,出聲對幾人說道:“輸了算我的。”
“我們相信杜道友,是他們瞧不起人!”一個身高八尺的漢子快速開口解釋道,生怕沉淮雪誤會他們。
其他人點頭如搗蒜,用一種其他人看不懂的眼神,掃視過一圈人群中發笑的人。
你們會後悔的!
沉淮雪沒再說話,他雖然不覺得白衣男子會輸,但打假賽他也是見過的,所有也沒收回自己放出的承諾。
就這麼站在他們中間,卻讓人平白感覺到安心。
沒等有人開言嘲諷,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所有人看見開盤的胖子,從懷中掏出一捧靈石壓在右邊。
賭盤上,賠率瞬間從九比一變成了五比五。
不是,怎麼回事?這人也瘋了?
他們擡眼看去場上,雖然還是打得難舍難分,但也能看出還是那女子占上風。
沉淮雪也驚訝地看去,這是右邊盤裡最大的一筆下注了吧。
下注的人見沉淮雪看他,臉上褶子都笑了出來,肉擠着肉,把眼睛擠得隻剩一條縫。
“在下卓七天,想跟道友交個朋友。”
卓七天在右峰待了不短的時間,社交手段了得,卻沒人見過他像現在這樣有些谄媚的一面。
他們擡頭再看向沉淮雪時,眼神裡多幾分打量,暗自猜測他到底是什麼人,值得卓七天一擲千金,隻為跟他交朋友。
沉淮雪也不懂,幹脆選擇不說話,看向比武台。
而台上戰鬥随着時間,越發白熱化,陰柔男子數次被那女子逼入死角,卻又憑借柔軟的身體一次一次躲開,像隻靈活的耗子。
“是男人就正面打!”
“隻會跑上場切磋個什麼勁。”
“能跑就是本事,你上去說不定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底下人信誓旦旦覺得女子會赢的人,忍不住皺眉喝起倒彩。
壓了男子則替他開脫,兩方各持己見争辯起來。
場上的持錘女子顯然也意識到對方有什麼戰術,在又一次把他堵到死角後,沒給他留逃跑的餘地,準備速戰速決。
一錘又快又狠地砸下來。
底下人屏住呼吸,比場上的人還緊張。
陰柔男子像早有預料,沒有半分慌張,手中扇子騰空飛上天,随着他的動作,他對面的人以一種詭異的姿态定格在半空中。
場上局勢瞬間颠倒。
“快看她身上。”有人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