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見底,兩人還沒說完。
“喂?你把我們叫過來做什麼?”萬俟子祁有些不耐起來。
說話的兩人同時停住。
沉淮雪清了清嗓子,對着兩人說道:“多謝兩位慷慨解囊,我銘記于心等有了靈石,馬上還給你們,叫你們來也是想互相做個見證,立個誓言。”
兩人既然肯借他錢肯定不在意這些,他一說完,兩人神色都變了。
最為明顯的是萬俟子祁,快速站起身,臉臭得可怕,“想還現在就還。”
他聲音很大,引得外頭飛羽低聲嗷了一聲。
卓七天則冷靜得多,替他又倒了一杯茶後,轉頭看向沉淮雪想表現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可面部表情不給力,隻能看到肥肉亂顫,有些可笑。
“杜道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跟萬俟丹師既然願意借給你,就是當你當朋友,你這樣不是傷了我們的心,對吧萬俟丹師!”說完作西子捧心狀,捂住了心髒位置,看向萬俟子祁。
剛交談時,沉淮雪還覺得他是為人處世圓滑大方的翩翩公子形象,這會覺得他當喜劇演員也挺有天賦的。
“一碼歸一碼。”看着兩人的樣子,沉淮雪一邊說一邊掏出紙筆寫了兩份欠條。
寫完在上面注入靈力後,擺到兩人面前。
他字迹工整幹淨,如果不是欠條萬俟子祁還會多看兩眼。
“收着吧,或者你們想要鬼嬰草也行。”
卓七天歎了口氣,把自己那份欠條收了起來,反正他來這裡的目的也算達成了。
“嗯?”沉淮雪看向另一個人。
“誰想要那個愛哭的醜東西。”萬俟子祁不情不願地收了起來。
雖然是醜了一點,但沉淮雪還是想替它發聲。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仙童果?”他突然問道,注意着兩人的反應。
對于萬俟子祁這個朋友,沉淮雪并不準備藏私,這株鬼嬰草的異常誰都能看出來,萬俟子祁可以不問,但他不能不說。
至于選擇在卓七天在時說,則是他臨時決定的。
“不知道。”萬俟子祁有些茫然地搖頭,不知道他說這個幹嘛。
卓七天也跟着搖頭,兩人齊唰唰地看向沉淮雪。
沉淮雪把裝死的鬼嬰草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對着兩人科普了一下仙童果,說了一遍他的猜測。
“你是說這東西可能會變成仙童果?”卓七天震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沉默了片刻的萬俟子祁,則關注起另一個事情來。
“你怎麼知道的?”
“我之前去鳳凰遺迹裡面有一些書籍上寫的。”沉淮雪随意扯了個謊,他并不準備暴露身份。
“這種事情對着我們說什麼,不怕有人洩露出去。”他沒有貪欲,反而警惕地看着卓七天。
卓七天也感受到了氣氛不對,快速舉起一手,“我發誓絕對不會洩露出來,也不會搶的,否則以後再也賺不到一塊靈石。”
語速極快,仿佛慢一秒就要被兩人殺人滅口。
沉淮雪看着他這樣,根本來不及阻止,而萬俟子祁還在滿意地點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吸了一口氣,對着兩人有些無奈,“我是想說,你們誰想要就拿去吧。”
畢竟兩人出錢最多,拿去也無可厚非。
“不要。”
“不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萬俟子祁卓七天對視一眼,又别開。
卓七天主動說出自己的想法:“凡事講機講緣既然隻有杜道友認識,那便是你的緣分。何況杜道友也說了,成仙概率很小,本來能成靈的東西到我們手裡反而不能了,豈不是罪過。”
他說得很真誠,沉淮雪看不出半分假裝的程度。
“行了,快收起來吧,等會又哭了,我可不想聽它吵。”
萬俟子祁也點頭,贊同卓七天的說法,且催促着沉淮雪趕緊把東西收起來。
恐隔牆有耳,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這樣。
沉淮雪見兩人是真的不想玩,就把鬼嬰草又收了起來。
幾人話題轉向了别的話題,一直聊到天色漸晚,萬俟子祁和卓七天才先後告辭離開。
送走兩人後,沉淮雪站在門口,沒了方才的談笑風生,凝重的面色融進夜色裡陰影裡。
從比武場上的獻殷勤,到剛好夠的靈石,再到剛才兩人間的試探,無一不告訴着他。
跟一眼就能看穿的萬俟子祁不一樣。
這個卓七天有問題。
他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