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以它“迪迦”的大名而言,它應該去大戰哥斯拉。
跛腳李:安心了,另一個頭原來屬于隻猴。
楊忱:?
長青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指尖懸于一塊屬于玉佩下方的碎片上,重新認真道:“你用玻璃替換我的玉,想做什麼?”
方才他無意捕捉到的那道奇特光線就是玻璃的反射光。
不過這隻是他辨認出跛腳李做手腳的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真正叫他确定的原因是他的玉佩存在細小的天然紋,這是玉石形成過程中曆經高溫高壓不可避免而成的獨特“标記”。
而那塊沒有,或者更準确的說是它的紋路和其他碎片對不上。
長青将這玉佩貼身戴了二十五年,每當被鱗灼燒的難受時就靠着它緩解,上面的紋路于他相當于一本被熟爛于心的睡前話本,裡面每一個字、句、劇情走向他都倒背如流,絕不可能認錯。
跛腳李霎時間忘記了呼吸,耳膜被心跳急速撞擊,先前那種被陰冷目光凝視的感覺再度襲來。
他的确對玉做了手腳。
但是,他以為長青看不出來的。
想在這鬼市之中生存,本事不高的人都精明,都練就一幅好眼力。
跛腳李自以為他的眼力已經不會再出錯……不想還是栽了跟頭。
長青個子修長,體态挺拔但偏瘦。平時的穿衣打扮還是能夠看到鍛煉痕迹,但眼下被寬大的黑袍一遮,便隻剩下瘦弱之感。再加之聲音年輕,談吐禮貌,還有長青自己習以為常、非常自然的性格僞裝,都導緻跛腳李判斷偏差。
長青面上冷然,實則在心裡罵了很多。他裝好人的本意是為了事順,結果現在盡在這上頭吃虧。
但若是他擺冷臉……
長青無奈意識到除了他那雙眼外,其他五官都生的柔和精緻,冷臉攻擊性也不太高。要是有張天生的臭臉,才真是省好多事。
天生臭臉?
長青突然腦中蹦出一個人來。
屈黎。
抛開長得帥,屈黎那張臉是真的臭,完全看不透他的表情,因為無論什麼表情都一樣臭。
想着,長青不免有些恍神,距上一次見到屈黎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也不知道他的畫冊如何了。
“我真不懂你在說什麼,方才我一直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幹活,哪有時間動手腳?我又不可能正正好,憑空給你變出塊吻合的玻璃來吧。”跛腳李的嘴是在笑,但面具後的臉堆滿了緊張的皺紋。“你看我都快做好了……”
“怎麼不可能。”長青嗤笑:“玻璃再加同色系的玉石粉末粘合,這些老手做起來很快。”
這句話說完,跛腳李的眼瞳驟縮成一點。
長青便知道,他說對了。
“我不想在重複第二遍。”長青再度叩響桌面:“把玉給我。”
話是這麼說,但長青看到跛腳李的顧左右而言他的态度便覺頭疼——分明是要不認賬。
果然,跛腳李擺手将布往長青推去:“嗬,你不要欺負老實人,我真的沒動手腳!”
“你這生意我不做了還不行嗎?走走走,怎麼能冤枉人呢?”
你說不做就不做?長青硬生生被氣笑了。
楊忱也聽出來那有這般無賴的道理,氣稚聲質問:“你耍賴皮!還我們玉佩!”
跛腳李驚恐的望向這童聲的來源,還未作反應,長青啪的一掌又拍在他眼前,力度之大,以至于木制的桌面傳來一聲斷裂動靜。
長青危險的眯起眼:
“最後一遍,給我。”
跛腳李面色血色盡散,下半身都打着哆嗦。
他現在看眼前的黑袍人,怎麼看怎麼邪門。眼下已然有些後悔,錯眼打了這家夥的主義了。
但是那玉佩品質極佳,撫摸在手裡甚至會自然發熱,實屬寶貝。
他又實在是舍不得……
突然眼前一暗,擡眼,屋頂的燈光莫名開始閃動。再望向屋外,整條街的燈也在閃動,就像是同時接觸不良。所有黑袍人都停下腳步,人群沒入死寂。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每一次黑暗都滋長着未知與恐懼。
忽地“哒哒”幾聲,像是鞋跟,正踏着光閃動的節奏綿延傳入長青耳中。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就好像——正在向他們而來。
長青神情一凝,警惕的抱緊了楊忱,同時迅速将桌面上的玉佩碎片放回兜中。
他擡眸望向道路,隻見一個身影越來越明晰。
“哥哥,我害怕。”楊忱聲音中帶着細小的抖。
長青垂下頭想安慰一下楊忱,才将手擡起,卻感受到懷中人驟然猛烈的顫抖。
他如有所感般,瞬間擡起頭,看到那個身影已經站在了面前。此人和他們一樣穿着件黑袍,但鬼面上隐隐可見奇異的金色暗紋,仿佛預示着此人的不同尋常。
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