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仁王雅治正提溜着外套在電梯附近兜圈。
我揮動禮品袋發出聲響,成功引起對方注意。
“跑哪去了……”他剛開口,眼神就瞟到了我拿禮物的手,擔心的音調瞬間拖長佯裝抱怨,“虧我還擔心你不見,沒想到是悄悄去買禮物了。”
“阿姨拿來的外套,快穿上。”他抖開手裡的外套,絮絮叨叨開念。
我接過外套,順手将禮品袋遞到他面前。
一隻手不方便穿外套。
仁王雅治接過去,望了一眼裡面的東西,撇撇嘴,懶散的腔調拖長着意味不明。
“搭檔呢,怎麼不叫我一起?”
我學着他的樣子拖長音,“叫你一起……幹嘛。”
“幹嘛都可以啊。”
嘁,滿嘴跑火車,或是我眼裡的審視太過明顯,仁王雅治眼神略有閃爍。
饒開話題,我用下巴點點他手裡的相機問,“拍到什麼好東西了嗎?”
“那可太多了,”仁王雅治眼睛一下亮起,獻寶似的拿起相機在我眼前晃動。
我伸出手去拿,在指尖碰到相機的前一秒,被他先一步收走。
彼時天色已經完全變黑,露台上的燈光打在雅治頭頂,陰影下他表情神秘地朝我眨眼睛,“回去給你看。”
*
另一邊,大人們靠在扶手邊說說笑笑。
沒人注意到這邊。
想到這,我突然起了逗弄仁王雅治的心思。
趁他不注意,我上前逼近一步,好奇地問,“現在不能看?”
“诶诶!?”仁王雅治迅速把頭一仰,幅度大得讓人忍不住擔心他頸椎。
“幹嘛靠怎麼近!”他沒忍住低聲抱怨,語氣帶點氣急敗壞。
平時習慣了仁王雅治吊兒郎當的樣子,難得看到這麼羞窘的時候。距離近了,才發現他悄悄又長高了一大截,我的視線已經不能輕松掃視他的頭頂。
“這麼生氣幹嘛,又不是不能看。”我饒有興趣地繼續向前一步,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仁王雅治被我盯的節節敗退,梗着脖子強撐沒繼續後退,隻是率先轉開了視線。
看着對面一副被調戲甯死不屈的樣子,我故作神秘地勾勾手指,示意他将耳朵湊過來。
“幹嘛,”仁王雅治挑挑眉,一臉不情願,但耳朵還是聽話的往我這邊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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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帶着馨香的身體靠近,仁王雅治視線不可控制的停在在面前微風吹來的長發上。
他清清嗓子,輕咳一聲,微紅的耳尖無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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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雅治這人配合程度之高讓我驚訝。
本身想稍微吓吓他,現在反而有點騎虎難下,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幼稚。
我輕輕将他腦袋拍開,在對面略帶疑惑的眼神中開口說,“沒什麼,以為你頭發上有蟲,看錯了而已。”
仁王雅治瞳孔在瞬間放大後縮小,雙手環抱抖了抖,一臉後怕。
他整個人處于驚恐中,一個勁兒地往我面前湊,“你再仔細看看!”
……我更心虛了,“沒有,都說了看錯了。”
他這才作罷,一臉劫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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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歧!~”呼喚聲從露台傳來。
露台上大家的側臉在燈光下,撫子站在玉明身邊朝我揮手,仁王夫婦相攜而立,雅美子也難得乖巧地挽着仁王阿姨的胳膊,笑容真摯而明媚。
我和雅治對視一眼,默契地往家人們身邊跑去。
撫子女士牽過我的手,神情帶着些許期待和興奮,“過來過來,這裡的位置特别好~”
酒店的燈光調整的暗淡了一些,煙火大會要開始了,可柳生還不見人影,長輩們有些擔心,催促我和雅治給他發消息。
打開手機的那一刻,柳生才姗姗來遲,和大家說了聲來晚了抱歉。
我對上比呂士的眼睛,少年的眉眼清麗精緻,嘴巴一張一合像在同我……或着是雅治解釋。
酒店的燈光卻在刹那間全部關閉。
煙花要開始綻放了。
我們并排站在一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夜空中。
煙花越過我們的頭頂綻放,流光溢彩,星星點點的光散落到每個人的瞳孔裡,莫名增溫不少。
甚至是嚴肅仁王叔叔都帶着溫和的笑。
雖然和以往夏季的煙花大會不能比,但在微涼的春季有别樣的體會。
煙花下的劄幌,美的像一幅畫。
仁王雅治重新舉起相機,我也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發給遠方的朋友們。
看煙花的時候隻覺得美,等低頭往下看時才發現站得高頭有些暈眩,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差點站不穩。
撫子察覺到動向,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示意對方不要緊。
幸好比呂士從身後扶住了我。
我回頭小聲朝對方道謝。
柳生勾了勾嘴角唇角沒說話,濃密睫毛遮不住眼睛裡蜜糖般忽明忽暗的光。他悄悄給我遞了一塊巧克力,微微帶點溫度。
我美滋滋地往嘴裡塞着巧克力。
幸福感從味蕾一鼓作氣湧向全身,不愧是我最愛的布丁品牌!
感概,比呂士真是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