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差不多了,緩緩把祢春放開,結果剛撒手,這人就沒。
她看着祢春瞬間閃到聖素手背後,陰了她一下,莫名覺得自己後背也涼飕飕的。
落雲從天而降落到她身邊,搭在她胳膊上:“那水池很不對勁兒。”
照陽道:“任誰看都覺得不對勁兒。”
落雲搖搖頭:“不是,我也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兒,總之水池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詭異。”
照陽沉默一會兒:“那也得等待會兒再說了。”
落雲往前看去,就見那三人已為奪取金丹鳥各自占取了一個位置,一邊嘗試傷了金丹鳥,一邊互相提防。
霍邈稍落下風,并沒有和那二人形成一三人鼎力的局面,被祢春和聖素手壓制到幾乎動彈不得。
聖素手看了一眼祢春,一時認不出她:“你這少年人,真是狠,我欣賞!”
祢春當她話為耳旁風,看準時機一把将寒極宮古術使出,冰了池中水,讓金丹鳥打滑摔在地上,另一隻手持破鸢刀向下對着它的脖子砍,卻見那金丹鳥的身形忽然發生了變化。瞧着像更大了點?
祢春意識到這個問題,迅速退開身體,見聖素手還不依不饒地往前趕,都來不及喊,就見那金丹鳥将翅膀全部展開,大力一掃,将聖素手狠狠掃了出去。帶起的飓風幾乎把聖素手直直掀到了最遠處,用肉眼都快看不見她人在哪了。
她将破鸢抵在身前,為自己避風,才算好點。
擡頭一瞧,猛地發現霍邈躲都不帶躲的,以畫眠傘面為牆,将風引向别處,自己與金丹鳥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她一時失語,行動上便慢了幾分。
等神智重新清醒後,池中水早已悄悄變了顔色,從她敏銳的觀察力下偷偷溜走,再次發生變化。
那池子現出漩渦,深深向下攪動,水沾濕了金丹鳥,讓它因為被攻擊所以黯然失色的羽毛重新變得光滑油亮。
它再次一頭紮入水中,隻是這次并沒有鳥群從池中出來,而是刮起了一陣陰風,将外面的大小石塊全部吸進了池子裡。
那風很邪,碰到人估計也會将其手無計策地吸進水裡。
緊随這邪風而來的,是地底不停翻湧攪動似在吼叫的滾燙岩漿,它們焦急地向上沖,将這地破出了一堆裂縫,仿佛下一秒就要你推我我推你地灌滿此地。
祢春使勁抓地,卻也抵擋不住這風力,身體正慢慢滑向池子。
遠處的聖素手被這股風一帶啪叽撞到一處紅岩上,落到地上後又差點被卷了進來。
她剛才被那飓風一掀,腦子還沒清醒過來,人差點又要暈。
她甩出黑袖,延長袖口,故意騷擾那金丹鳥,也不管有沒有用反正就是一個勁不停地拍打它的頭。
“去你大爺的我第一次受挫!”
聖素手接着補充:“不愧是金丹鳥,死孽畜真難搞!”
那洋洋灑灑的石塊們滿天都是,有的從天上掉下來,砸的人直喊痛。
照陽被砸住腳單腿蹦着蹲到落雲身後:“那鳥獸都沒怎麼奈何我,我竟然會被這小石塊給傷了,好丢臉。”
見落雲不搭理自己,照陽疑惑:“怎麼了?”
落雲聲音有些哆嗦:“她要幹什麼?”
照陽一頭霧水,趕緊站起身。
不僅落雲注意到了,所有人都發現了霍邈的不對勁兒。
金丹鳥收了池子裡的那陣邪風,将水池的口縮小,在自己一頭紮入這池子前,徹底關閉了它。
而離它不遠的霍邈在它進到池裡後沒有半點猶豫,跟着跳了下去。
祢春第一反應是金丹鳥要跑。
但看到霍邈在水池關閉之前跟着跳下去後,愣在原地。
剩下的人也傻眼了。
落雲和照陽石化成兩座雕像,嘴巴瞪成個鴨蛋大,不可置信地眨了眨雙眼。
那危險至極,看着就邪的要死的水池,也是被金丹鳥一鳥盤踞的地方,這人說跳就跳進去了……
霍邈頭上那片梨花在她入水池之後四分五散,随着空中減弱的風一顫一顫,落到祢春前襟,和她緊緊相貼,紅衣如火,那朵被襯的極顯眼的梨花悠悠擦着她勁瘦結實的腰線而過,安靜墜落在地。
水池口關,金丹鳥和霍邈一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