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态爆發以後,落雲見情況很不妙,不能準确看見她們自己的人,剛準備跳到目測最高的那塊岩石頂處,卻不料在半空中腿部被人一抓,身體驟然失去平衡,狼狽地向下倒去。
她見自己離地面越來越遠,以為是被鳥獸們抓走了,拔刀欲砍,扭頭一看卻發現是那林家弟子!?
“你……”落雲一時失聲,她喉嚨中似被什麼給堵了,說不出話,腦子裡想的全是荒唐至極。
這弟子不住對她道歉,淚水和汗水滴落到落雲的褲腳上,他一會兒抱歉認錯一會兒又滿臉憎恨,埋怨自己為何如此不幸,說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對着落雲絮絮叨叨,胳膊緊緊抱着她的腿,任憑她的刀砍到自己手上,也愣是不放。
就這幾秒的時間,他們已被帶至金丹鳥身旁。
那鳥喙大張,落雲被帶到它的頭頂,才發現那鳥嘴裡滿是細密尖銳的利牙,極是瘆人。
她來不及想别的,又是一刀坎上去,卻被那林家弟子反手抓住,就算滿手鮮血也不肯松手。
落雲發不出聲,咬牙要把他的手砍斷。
她從未做過這種事,忍着不适轉了下劍尖,斜着對準這弟子的手指,橫劈出去,硬生生給他全部斬斷。
腿上一松,落雲千險萬險好歹是得了救,滾落到水池一旁,貼到了牆角。
那林家弟子死前看着她的眼睛,聲音凄慘尖利,啊啊啊喊了幾聲後,徹底噤聲。
他被金丹鳥生生用嘴截成兩半,鮮血噴灑,甚至隔着很遠的距離濺了落雲一臉。
落雲瞳孔驟縮,眼中滿是那人的倒影。他倉皇落進池中,瞬間碎成渣渣。
這渣渣被金丹鳥的翅膀一帶,有些許飄到她手邊,她看着手背上的人體碎片,淹了口唾沫,一時心神不甯。
祢春處理完剛才那一波後,還沒走兩步又被大半鳥獸圍堵在一起,這些東西有些想抓瞎她的雙眼,有些想卸了她的胳膊,知道火球對她無用以後,便伸長利爪,不間斷地撓她的臉,撕扯她的衣物。
祢春抽出破鸢,将鳥獸的攻擊紛紛擋下,隔一會兒砍死一個,這些東西狡猾至極很會閃躲,破鸢好幾次劈空,還被它們差點勾走。
見攻擊不到祢春,鳥獸們又換了方法,聚集在一起準備生生用蠻力壓死她,祢春一腳踢在那近至自己身前的鳥獸,差點把腿給踢斷,清楚了它們有多結實後,她右手負于背後,緩緩蓄出一團由火灼之術凝聚的球。
鳥獸見她後退幾步,一隻膝蓋半跪在地,以為她腿斷了,不遺餘力紛紛壓了上來。
祢春一手架起破鸢,反手握緊刀柄,手背蹦出一片青筋,手指關節蒼白不見血色。
她極力抵擋着這些根本數不清壓了多少過來的鳥獸,眼一瞥看見落雲自救落到了水池旁貼在牆上,隻是有些魂不守舍看着并沒有傷,再往右一瞥瞧見那金丹鳥把那林家弟子截成了兩半,眉心蹩了一下。
她甩出身後火球,在破鸢快要撐不住,手腕也要脫臼之前,對其灌滿靈力,閉上眼,嘴中咳出血,放火球沿着岩幽的邊邊角角燒了個底朝天。
火球和壓她的鳥獸接觸時,瞬時化的無影無蹤,赤色火焰愈燒愈猛,在如排山倒海之勢逼向那所有的鳥獸時,演變成金色,燒的昏暗的岩幽一時亮如天光照明,刺眼如破曉的光。
那火焰并不傷人,将所有的鳥獸全全帶走後,總算給其他人一點喘息的機會。
霍邈甩出畫眠為自己分憂,和聖素手将大半鳥獸滅了以後就見剩下那一大半被祢春全給燒了。
她們正在對付的最後幾隻也被燒成焦黑的灰,落到自己的衣上。
岩幽被火焰包圍,金丹鳥不滿,又無處可逃,一時落魄。
就在這時,有一人拔劍沖到它身前,手起刀落要砍它脖子。
金丹鳥大怒,擡腳一踹,将他踹遠。
跟在他身後的林家弟子喊:“你太急了!”
被踹的人站定後繼續向它攻擊,但一點殺傷力都未造成:“不急就搶不到了!你要站在那裡幹看?”
聖素手閃到他身邊,黑袖一擡,扇飛了他:“說的不錯,不急就搶不到了。”
“你!?”他被扇到牆上,摔了下去,怒目圓睜哆哆嗦嗦伸出手指她。
話畢,自她兩袖中現出兩道黑風,風中似帶刀片,割的金丹鳥敞聲大叫。
眼看金丹鳥快要落了她的手,祢春緩了口氣,将污血吐地上,撐起身體。
照陽閃到她身邊,拽住她胳膊:“祢春,沒事吧。還有,你的火灼之術原來這麼厲害?之前藏的也太久了。”照陽關心着關心着就跑偏了題,她手勁忒大,緊緊勒着祢春,好像生怕她出事。
祢春站穩身體,目無波瀾地盯着聖素手,道:“會點。”
這叫會點?她差點把岩幽給燒沒了。
照陽說不出話,隻知道拍她後背給她順氣。
祢春壓下喉間腥甜:“我剛才太過粗暴,犯了大忌,你們絕對不能那麼用,不然傷身體。”
她看着前面的霍邈正與聖素手鬥個不可開交,覺得這會兒算是一種休息機會。
“其實我根本用不了。”照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