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知宜經不起,謝晏也就收手躺回去了。
他無意撩撥她,隻不過是因她之前的行為一時興起。
兩人各有各的沉默,無言之下,是腦子裡的驚濤駭浪。
謝晏遲遲揮不去那觸感和秦知宜绯色的羞容就不說了,秦知宜乍得從前從未有過的體驗,正是新奇時。
她攥着被面默默安靜了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碰了下自十三歲後越發脹起來的柔軟。
怎麼會這樣呢?
她盯着床帳内側,又回想起謝晏方才微帶揶揄的眼神,内心又有些小鹿亂撞。
秦知宜扭頭看去,見謝晏一動不動地側躺着,和她背對着背,好似雁過無痕,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秦知宜努努嘴,有些不是滋味。
她雖然覺得羞,卻是很好奇的,想緩一緩後再研究一番。
可謝晏身上像沒有人氣似的,既不多想,也不好奇。
真沒意思。
秦知宜暗暗罵他是冰塊,自己閉眼睡了。
然而,背對着秦知宜的謝晏,表面看着靜如青松,實際也不平靜。
秦知宜沒經曆過,他又何嘗不是?
隻是往前探了一步,窺見奇妙,就讓人心弦波動,久久不平。
令人躊躇滿懷,不知該如何是好。
進一步奇怪,退一步更奇怪。
索性什麼也不管,當作沒發生過。
靜一靜,睡一覺,待天亮睜眼,風浪就能平息了。
然而這夜,睡在秦知宜閨房,暗香浮動鑽入心頭,令謝晏做了個荒唐的夢。
夢裡大蛇在春閨冬眠,鑽進柔軟似雲端的被窩,盤旋扭動,唯我獨尊。
尤其冬眠将盡,美滿如意,大蛇出洞,竟生生脹大兩圈。
醒來,睜眼。
不知什麼情況,昨夜背對背入睡的兩人,變成面面相對,秦知宜還抱着他的胳膊,腿也将他纏着。
睡得正香,面帶微笑。
知道她怕冷,恰好體熱的他,成了她就算讨厭也會不由自主靠近的人形暖爐。
吸引力着實太大。
謝晏動了動,感覺到下身濕潤,面色霎時僵硬。
他一張俊臉憋得又紅又白,推開黏他黏得緊的秦知宜,起身拿了外衫就走。
守夜的晚桃行禮問話都沒說完,謝晏走路帶起的一陣風自她面前飄過。
她茫然瞪眼,心頭湧起不妙預感。
内室裡,睡得正香的秦知宜硬生生被謝晏推開她的動靜給弄醒了。
她睜開一隻眼睛,腦袋遲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緩了緩神,才發現身邊空了。
并且謝晏起來了,連被褥都沒給她掖好,他睡的那一側的被子是掀開敞着的。
“真是的!”
秦知宜不滿嘟囔,自己動手把被褥裹緊,身體又再轉了一圈,把自己包得結結實實。
晚桃站在帷幕旁,攀着錦布小心翼翼問:“姑娘,姑爺是怎麼了?”
單獨和主子在一處的時候,晚桃還是習慣叫姑娘。
秦知宜不滿哼了聲:“誰知道呢,他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閉眼躺着躺着,秦知宜的睡意都散了,但就是閉着眼不願動彈。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嗅到一絲陌生的,奇怪的氣味。
秦知宜聳了聳鼻尖,找到氣味源頭。
是謝晏睡過的位置。
氣味不重,卻有種格外明顯的存在感。
她鑽進被子裡面,趴着聞了聞,把被褥撐起一個大鼓包。
晚桃詫異地看着,和掀開被子露出來的秦知宜大眼瞪小眼。
秦知宜生氣:“臭謝晏,不理他了!”
待謝晏又換了身裡衣回來,秦知宜已經起了,自顧自梳妝打扮,從銅鏡中望他一眼,又撇開眼,不再理會。
從前不管謝晏怎麼冷臉不熱絡,秦知宜也沒介意過他。
但今早,吵醒她,掀她被子,還給她香香的床留了莫名其妙的氣味,謝晏連犯三樁罪,頭一次把秦知宜得罪了。
謝晏這頭沒察覺到秦知宜不高興,因為他自己也正為早上的荒唐難以為情。
事情不大,壞就壞在,這是在秦府。
在妻子的閨房。
即使因為發現得及時,暗地處理了,沒人知道,可到底是說不出口的私事。
所以謝晏一直坐在外面,安安靜靜地等着。
等到秦知宜梳妝完畢,帶着謝晏一同去和秦父秦母用早膳,兩人之間仍是互相不搭理的情況。
秦知宜倒不是有多生氣,點點小事,不足挂齒。
至多是不想和謝晏說話。
而謝晏,正巧不知該說什麼,順勢緘口不言。
這情況,落在不知情人眼裡,不管是下人,還是秦父秦母,都覺得格外不對勁。
昨天晚膳散席時還好好的呢,怎麼今天仿佛一夜降溫了似的?
待兩人要啟程回侯府,鄭映瀾才把女兒悄悄拉到一邊,問候小夫妻倆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