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半夜上門,身上也臭死,你就能随便打人!?”褚知和的手開始抖,“他是喝醉了,不是眼喝瞎了,你把觸手變出來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抽他,”郴銘說,“以後他再三更半夜來,我不會下手這麼輕。”
褚知和隻覺怒火蹭蹭往上冒:“這算輕那什麼算重?還是你想抽死他?”
“我說了我不殺人。”
“你不殺人?你再下手重點看他的脖子會不會斷?!”褚知和被氣得發懵,說話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重:“我再和你說一遍,人不會長觸手,你如果想在人類社會生存,就别把自己非人的一面露出來。觸手也别用了,家務和以前一樣對半分。”
他不該為了貪圖享樂允許郴銘在家裡長出觸手。
褚知和打開冰箱,冒出的涼氣讓他的神經冷卻了半點,他從冰箱裡拿出一盒冰塊,倒在毛巾上打算給付承川冰敷。
襯衫紐扣被付承川扣到最上面一顆,淤痕沒進領口,不知道有多長。
褚知和伸手去解他的扣子,被郴銘一把捉住手腕:“你幹什麼?”
“放開,”褚知和冷着臉,重複道:“放開。”
兩人僵持片刻,郴銘十分不樂意地把自己的手拿開。
褚知和把扣子解了兩顆,那條淤痕才全部露出來,他拿着裝有冰塊的毛巾輕輕敷了上去。
“還敷什麼?明天告訴他是他自己弄的。”
“你閉嘴。”褚知和下手猛地一重,昏迷中的付承川突然渾身抖了下。
褚知和有些擔心,“還是送去醫院。”
說着就要打120。
“不用,死不了。”郴銘說。
褚知和瞪了他一眼。
郴銘極不樂意地用手指在觸手上劃出一道幾乎看不出來的口子,“把他的嘴掰開。”
褚知和立馬照做,昏迷中的付承川仰着臉等了半天,終于,一滴黑色的血液懸空遞進他嘴裡。
“這點夠嗎,你再多弄一點。”
“這點都嫌多。”
褚知和又在淤痕上塗了層藥膏:“這淤青怎麼辦,明天讓付承川看見了,那個狗腦子不知道又想到哪裡去。”
在得知自己的發小找了個男朋友後,付承川發出過一段不要臉的擔憂,被褚知和從臉到身材扁了一頓才老實。
後來三人聚餐都喝得醉醺醺,這人第二天指着自己不知道在哪碰的一道淤青問是不是有人非禮他了,褚知和罵他沒鏡子總有尿。
這次脖子上的淤痕嚴重得多,褚知和不敢想象付承川明天會嚎成什麼樣。
褚知和正擔憂間,付承川打出一個低沉的鼾聲。
主卧在客廳東面,側卧被改成了放有一張榻榻米的書房,褚知和本想讓付承川睡沙發,但他打呼這麼響肯定會影響自己休息。
“先把他弄到書房。”
褚知和話音剛落,一根觸手就把付承川的兩條腿卷住,緊接着用力一拽,付承川立刻從沙發上飛到地上。
褚知和眼疾手快,身子迅速前傾,用兩隻手掌托住付承川的後腦。
他的腦袋和地闆之間有褚知和的手做緩沖,應該沒摔到要害。
郴銘皺着眉把褚知和的手抽出來,看見手背被硌出兩小片紅。
褚知和氣得胸口疼:“你和付承川是不是有仇?你要把他摔傻?!”
這樣把一個成年男人拖到書房,付承川那兩條腿肯定會留下勒痕,後腦再磕上那一下,又加上脖子上的淤痕……
褚知和恐吓郴銘,像他這種珍惜深海生物一旦被發現,肯定會被抓走做研究。
郴銘忽地拉進和褚知和的距離,兩人幾乎鼻尖相觸,他問:“要是我真的被抓走了,你會來救我嗎?”
“别轉移話題,”褚知和看了眼付承川,“你好好地把他架過去。”
睡成死豬狀的付承川鼾聲不斷,郴銘一臉嫌惡,褚知和催他:“快點啊,難道我去嗎?”
兩條觸手穿過付承川腋窩下,把他直直吊了起來,褚知和跟在兩步遠處,“你放下的時候小心點。”
郴銘冷哼了聲:“就他金貴。”
“明天他醒了再問是誰非禮他,你出來解釋。”
“非禮他?”
郴銘皺起眉,猛地收回觸手,擡腳朝付承川踹了上去。
付承川整個人迎面撲向地闆,褚知和眼睜睜看着他的發小和大理石地磚來了個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