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兩人下了車,郴銘捉住褚知和的手腕,“為什麼突然要回A市?”
“轉讓股權。”褚知和不想和他多說,腳步不停地進了機場後就去買票。
直達的一班在四小時前飛走了,褚知和隻能買中轉票。
郴銘把身份證也遞過去:“飛A市的票要兩張。”
他們坐在椅子上休息,郴銘說:“我的那份也轉讓給他。”
安檢時,褚知和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下一刻又為自己的舉動發笑,他都不想要它們,怎麼會擔心那點輻射。
翌日淩晨五點,飛機降落,A市的最低溫度還在零下,褚知和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長袖。
郴銘打算去距離機場最近的商店買羽絨服,離開時叮囑褚知和在候機室等他,不要亂走動。
他們到公司時剛八點,在樓下草草吃了頓早飯就進了公司,将近九點半,付承川姗姗來遲。
辦公室的門被他推開一半,付承川的半個身子擠進去,一擡眼冷不丁地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兩人,瞬間愣住不動了。
一個是消失許久的好友,另一個是好友的神經病男朋友。
付承川用力把門推開,踢踢踏踏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抽支筆轉了起來:“呦,稀客,有什麼貴幹?”
“我和郴銘的股份打算轉讓給你。”
付承川的氣還沒消,一聽褚知和要甩手不幹,怒火又猛地竄高,這個公司是他們一起創辦,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現在,是他們兩年的心血,付承川從來沒想過褚知和有一天會退出,憤怒之餘更多的是心寒。
“沒錢。”
屋裡有暖氣,褚知和的羽絨服敞開着,大毛趴在他腿上,縮進殼裡一動不動,“價你定,錢的事不着急。”
像褚知和這樣的賣家簡直絕無僅有,付承川卻不痛快,他把筆啪一下摔在桌子上,把堵在胸前的那口氣吐出來,“心平氣和”道:“你轉讓我就得收?我告訴你褚知和,你願意轉,我還不願意收!”
郴銘冷笑道:“别給臉不要臉。”
付承川的火蹭一下冒出來:“你這個神經病給我閉嘴!我和我發小說話有你什麼事!?”
被罵神經病是其次,郴銘十分在意他的後半句話,沒能早點和褚知和遇見他很遺憾,付承川這樣在他面前炫耀簡直就是找打。
郴銘突然從褚知和身邊站起來,付承川見狀開始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死變态,褚知和早就想跟你分手了,跟個死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郴銘眉頭擰起,第一反應是轉過頭盯着褚知和。
褚知和如芒在背:“付承川你閉嘴。”
付承川大步走來要拽走褚知和,郴銘搶先一步,把人擋在身後。
“你說你是不是要和他分手!褚知和!你說!”
郴銘為數不多的耐心在此刻耗盡,他揮起拳頭,砰一下砸在付承川的顴骨上。
付承川嗷的叫了聲,巨大沖擊使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後退,最後撞上辦公桌,靠後肘撐着才沒滑到地上。
大毛被褚知和随手踹進口袋,他攔住像是還要上去補兩腳的郴銘,“你瘋了!你再打他一下試試?!”
說着把郴銘推向門邊:“你出去!”
兩人的力氣懸殊較大,郴銘就硬站在原地,任褚知和怎麼推都不動。
“阿和,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褚知和在郴銘面前撒起謊來已經臉不紅心不跳:“沒有。”
得到答案,郴銘走了出去。
付承川開始抓心撓肝的難受,“褚知和,我告訴你,你的股份愛轉給誰就轉給誰,你要是真敢轉讓,來,連着我這份一起!”
褚知和打開書櫥下面的櫃子,拿出醫藥箱,“先處理一下,待會去醫院看看。”
“别管我!隻要你和那個神經病談一天戀愛,我們這兄弟就做不成。”
褚知和沉默了一會,把大毛從口袋裡拿出來。
“大毛……你養吧。”
付承川突然笑了出來,就算牽動到臉上的傷口也沒停下。
褚知和的表情帶了些局促,低着頭用指腹輕輕挂蹭大毛的龜甲。
“養個烏龜能麻煩死你?”付承川站到門口,音量倏地提高:“還是你那個神經病男朋友連烏龜的醋都吃!?”
褚知和把大毛放在辦公桌上,付承川轉過身見到這一幕,瞬間又火大:“養着養着不養了算什麼?真不想養一開始就别養!”
褚知和的手還沒離開大毛,聞言心被狠狠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