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褚知和在礁石上躺了一會,即使那片礁石被打掃和打磨幹淨,郴銘還是認為不适合當床睡。
等褚知和休息好,郴銘打算帶着他先去找隻大貝殼。
很快,郴銘就找到一個無論是尺寸,還是外觀都非常合适的貝殼,他交給觸手先拖回去。
褚知和的體質好了很多,但體力很差,遊了沒多長時間就開始累,郴銘抱着他,兩人找了很久的巢穴,褚知和都不太滿意。
這時褚知和提出要去看珊瑚礁,郴銘問他:“自己和我的名字記得嗎,怎麼聽我說一次‘珊瑚礁’就能記住?褚知和,你怎麼能這樣?”
心虛時褚知和就會裝傻,他十分冷靜地直視前方,并不打算回答郴銘的問題。
郴銘知道褚知和想在珊瑚礁安家,可那裡沒有洞穴,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倒是有一塊突出的岩石,他捏着褚知和的臉,讓人把頭轉過來。
“說話,不回答的話,我就不在珊瑚礁附近搭建巢穴了。”
不回答=不在珊瑚礁搭建巢穴,但褚知和已經記不清郴銘問他的問題。
“……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郴銘看了他一會,擡手搭在他的後頸處。
突然,郴銘靠得很近,近到兩人的鼻子碰在一起,接着一個柔軟的事物貼在褚知和的嘴唇上。
因為郴銘吸走了他的氧氣,他不得不把嘴張開,然後,就有什麼東西滑了進去。
是軟的,比嘴唇還軟。
郴銘的手輕輕拂過他的眼皮,褚知和隻好閉上眼睛。
做了這樣奇怪的事情後,郴銘開始用觸手搭建巢穴了。
有突出的一塊岩石做房頂,郴銘隻需要把四周用石頭圍起來,本體做這種事很容易,但褚知和在一旁監工,郴銘不敢變回去。
因為在褚知和的記憶裡,他很怕自己龐大的本體。
完成三分之一時已經是正午,兩人回到露天洞穴,觸手剛把從冰箱裡帶來的食材處理好,褚知和靠在貝殼裡,端着盤子吃水果,輪流盯那幾隻鍋子。
一個鍋裡炖着魚湯,一個焖米飯,郴銘正用熱油炸螃蟹和蝦,一股誘人的香氣鑽進褚知和的鼻子裡,他咔嚓咬下一塊梨子。
兩分鐘後,郴銘把炸好的螃蟹和蝦撈出控油,把姜和蒜爆香,再放入蟹蝦翻炒,調好味撒蔥花,然後又炒了土豆絲和綠葉菜。
開飯了,褚知和放下還剩一半的水果。
郴銘盛了飯和魚湯給他,褚知和的口味沒變過,對郴銘做的菜一直都很喜歡。
郴銘帶着手套剝了蝦和蟹肉,昨天他才知道,阿和竟然會嫌棄自己直接用手剝殼,明明之前還吃得好好的。
他自以為很了解褚知和,但人類這種連寫日記的撒謊的生物,不可能被完全剖析清楚。
除了褚知和現在這種情況。
不想說話就不說,不想吃的東西就不吃,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一點也不理會他的心情。
之前下廚做飯還能得到情緒價值,現在褚知和就隻盯着那幾盤菜看。
笑死,他總不能、也不會和菜争風吃醋。
郴銘把剝好的蝦蟹放進小碟子遞給褚知和,褚知和接過來吃到一半,突然擡頭對他說:“謝謝。”
郴銘笑笑:“不用客氣。”
褚知和的胃口恢複正常了,郴銘相信一段時間後,他就能達到标準體重。
細嚼慢咽吃完一餐,褚知和躺在貝殼裡午睡,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魚的生活很惬意,他很滿意郴銘做的飯,也喜歡睡覺的地方,海裡的魚也漂亮。
沒有比這更好的日子。
郴銘剛洗好碗筷,褚知和就已經睡着了,觸手尖搭在貝殼邊沿,他側躺着,微微蜷縮起身體。
郴銘挨着貝殼床坐下,他有些疑惑,上次是給褚知和洗完澡後,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觸手就變回雙腿,那麼是在一段時間裡,隻要不接觸海水就會恢複人類的身體構成?
現在距他們從海裡遊上來,一個小時也有了,但是褚知和仍保持着觸手狀态。
郴銘看了看濕潤的觸手,上面倒還是有些海水,看來要用淡水沖洗幹淨。
褚知和的睡眠時間變得很長,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大概有十四五個都在睡覺。
下午三點半,褚知和的午睡結束,郴銘把另一半貝殼拖到珊瑚礁處,褚知和就半靠在貝殼裡,看魚或者看他搭巢穴。
晚上,兩人在搭了一半的洞穴裡休息。
翌日,褚知和對“郴銘搭巢穴”完全失去了興趣,他拿着不知道在哪撿來的樹枝,百無聊賴地撥沙子玩,并頻頻向珊瑚礁投去殷切的眼神。
他不想監工了,試圖朝珊瑚礁遊去,可惜的是幾乎在下一秒就被郴銘發現,郴銘用一根觸手把人拖了回來:“不要亂跑,阿和。”
褚知和低頭扯那根纏住腰的觸手,當沒聽見郴銘說的話。
郴銘捉住他的肩頭:“我不是說過,要回答我嗎?”
褚知和幅度很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