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銘無奈地歎了口氣,敷衍得太明顯,他知道褚知和不會按他的要求做。
珊瑚礁可以容納将近25%的海洋物種,其中不乏許多有毒生物,褚知和之前從來不下手亂摸,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像着了魔一樣不摸就難受。
“不能亂跑,也不能随便摸魚,知道了嗎?”
褚知和垂着眼點頭。
郴銘牽着他的手,把人帶到還有1/3就完工的洞穴前,“阿和,你想想該怎麼布置?”
褚知和沒有猶豫,擡手指向珊瑚礁:“要那樣的。”
郴銘可不想和一群低級生物分享洞穴,“不行,離五十米遠是最低底線。”
既然這樣,那褚知和可以閉嘴了。
郴銘又鼓勵他:“你再想想别的。”
好煩,剛剛拒絕了他的建議,又要他想新的,褚知和認為自己沒什麼好想的了。
于是他開始發呆。
郴銘對褚知和這種逃避回答問題的方法束手無策,他既沒有理由也不能發火,追問也隻能得到一句敷衍的“嗯”或者是“不知道”。
郴銘歎了口氣,把褚知和帶進貝殼裡,極為鄭重地和他說:“就待在這兒,不能亂動,知道嗎?”
褚知和像反應遲鈍的機器,又抑或是無聲的反抗,過了幾秒鐘,他才點點頭。
郴銘苦笑:“答應好的事你總是辦不到。”
褚知和對郴銘的指控毫不在意,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
郴銘愣神的功夫,他在直勾勾地盯着顔色好看、有很多海洋生物栖息的珊瑚礁。
洞穴的搭建工作在下午結束,郴銘拉着褚知和驗工,褚知和草草看了兩眼,就擡手指向珊瑚礁。
郴銘問他:“還滿意嗎?”
褚知和點點頭,又指了指珊瑚礁。
能不說話就絕對不說,一天吐出來的字還不超過十個。
愁好像發不完了,郴銘抓着褚知和的手腕不放,他必須要扳一扳褚知和這個壞習慣。
郴銘把正在興頭上的褚知和按在貝殼裡,“阿和,你要跟着我學習說話……”
話音剛落,褚知和就蹙起眉,他不太友好地看了看郴銘,甩動着觸手就要遊走。
結果不出意料,他被郴銘拽了回來。
褚知和盯着郴銘握住他腕子的手,很生氣地咬了上去,他用了十成的力氣,郴銘的骨頭咔的一聲被咬裂。
幾秒鐘後,褚知和把牙齒拔出來,大搖大擺地從郴銘身邊遊過。
郴銘手腕上的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無奈地跟在褚知和身後,看他盯着小醜魚孵卵。
看了一會褚知和又伸手想摸海葵,郴銘及時攔下,然後褚知和開始生氣。
在手快被咬住時,郴銘一把捏住褚知和的臉。
“你想把我的手咬掉嗎,褚知和?”
褚知和擡頭看着他,眼神裡帶着不服氣和埋怨。
像這樣鮮明的情緒很少在褚知和臉上出現,郴銘不知道該作何感想,但一定不希望這些情緒是因為他而産生。
郴銘松開手,默默看着褚知和摸海葵,這叢毒性不強,一個小時後,褚知和的手上才起了一小片紅斑。
郴銘發現隻要他阻止褚知和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就一定會生氣翻臉,稍微嚴重一點就開始咬人了。
勸告和阻止通通不管用,褚知和太固執,看到什麼都想上手摸一摸。
郴銘認為如果他再像現在這樣阻止褚知和,他們的關系很快就會急轉直下,這種情況他是不願意看到的。
放任的話,擁有較強體質的褚知和會受點皮肉之苦,痛苦堆疊得多了他或許會放棄,又或者摸得多了,總會有厭倦的一天。
觸手把貝殼床拖出來,郴銘靠在裡面,看着褚知和近距離觀察和感受珊瑚礁生物。
今天的褚知和對海葵格外鐘愛,用手挨個摸過。
往後幾天,褚知和繼續摸海葵,一天下午,他舉着紅腫疼痛的手遊過來找郴銘。
這次比較嚴重,之前隻是起紅斑和紅點,郴銘冷笑道:“不知道有什麼好摸的,疼死也要摸?從來不長記性……”
說着他用觸手纏住褚知和的雙手,在粘液的包裹下很快消腫。
褚知和看了看自己恢複如初的手,甩動着觸手又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