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顯示,褚知和的身體很健康,腦部也沒有因為“受到重擊”而出現損傷,他問醫生自己為什麼丢失了六年的記憶,什麼時候能想起來,醫生建議在恢複記憶上,他可以嘗試其他方式。
褚知和有些排斥地來到心理科,因為原生家庭,他一直認為自己心理不健康。
但醫生給的測評結果卻是相反的,21歲的褚知和心理健康,至于為什麼突然失憶,醫師并沒有找到原因。
郴銘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他,褚知和拿着報告單推門出來,長長歎了口氣。
郴銘問:“怎麼樣?”
他搖搖頭。
“别擔心,慢慢來,會想起來的。”郴銘口是心非,如果可以,他希望褚知和永遠不要記起來。
“過去六年,我二十七歲,畢業都五年了,我在幹什麼工作?”
“我們和付承川開了家公司。”
兩人在H市待了一晚,翌日坐飛機飛回A市。
徹底失去音訊兩年多,郴銘已經能想象到,當付承川見到褚知和時,會發生一場激烈的單方面質問,他平靜地等待暴風雨的到來,可又忍不住地想給那消失的兩年多找借口。
可在如今這個通訊無比發達的時代,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音訊全無。
褚知和對此毫無察覺,他以為自己隻是單純去度假了。
下飛機後,兩人坐上出租車回家,郴銘猛地想起那個房子兩年多沒住人了,一定布滿灰塵。
“阿和,我們先去吃飯吧,你去店裡等着,我叫個保潔打掃一下房子。”
“好。”
出租車在餐館前停了下,又繼續行駛。
走進單元樓時郴銘遇見了樓上鄰居,手裡牽着一個小女孩,見到他有些吃驚,問他怎麼突然搬走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郴銘說搬走是因為工作原因,今天剛回來。
男人笑笑,閑聊幾句後,郴銘坐上電梯上樓了。
推開門,一股陳舊的氣味撲面而來,郴銘把窗簾全拉上,然後變回本體,幾十根觸手同時工作,先把地闆和家居上的灰塵擦洗掉,又把兩人冬季的衣物放進洗衣機快洗,洗完衣服洗床上四件套。
郴銘拆掉窗簾和沙發罩,打開窗戶通風,然後把它們送到樓下洗衣房加急烘幹,急急忙忙在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和廚房用品。
上樓時褚知和打來了電話,郴銘解釋說,窗簾和沙發罩有些髒,他送到樓下洗衣店了,馬上就出發。
郴銘在十五分鐘後來到餐館,褚知和問他要付承川的電話。
電話剛打過去就被接通,褚知和:“喂,付承川我回來了……”
對面安靜了幾秒鐘,褚知和正要說話,電話被挂了。
褚知和很疑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挂我電話?”
他們點的菜陸陸續續上來了,郴銘說:“先吃飯吧阿和。”
褚知和不死心又打了一個,但直到自動挂斷也沒被接起來,他一頭霧水,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怎麼不接?”
“不接就算了,先吃飯吧。”
褚知和看起來并不想算了,他不知道付承川為什麼不接電話。
郴銘夾菜給他,“先吃吧。”
褚知和放下手機,吃了幾口後問郴銘:“付承川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不接就不要再打給他,郴銘差點把這句話脫口而出,褚知和一直看着他,很希望從他口中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幾秒鐘後,郴銘這樣說。
褚知和問:“那我們明天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公司雙休,恰好明天周五。
郴銘一點也不想上班,“不上也可以。”
“還是去吧。”
好朋友不接自己的電話讓褚知和的心情很差,吃飯時頻頻皺眉,或者不單隻因為這,空白的六年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郴銘當然可以把褚知和留在荒島,過彼此的世界裡隻有對方的生活,但如果那樣,褚知和又會像一株曬不到太陽的植物,隻能慢慢枯死。
兩人吃過飯就回家了,郴銘把檸檬汁擠在噴壺裡噴灑了整個房間,所以隻有一點潮味,褚知和并沒在意這個,他每個房間都看一下,一臉擔心地來問郴銘:“大毛呢?是不是……”
“付承川在養。”
“我們這次旅行了很久嗎?為什麼要把大毛送去給付承川?”
郴銘說:“不久,但是兩年前你就把龜給他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