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褚知和還沒醒,不過也快了,郴銘冷着臉把沃爾特撈出來,撕開一個垃圾袋裝上。
開車到海邊要半小時,沃爾特被丢在副駕駛,郴銘擰着眉道:【憋住。】
沃爾特哼哼唧唧:【我會努力的爸爸……】
郴銘臉色凝重:【真是麻煩死了。】
沃爾特最後挺到了海邊,郴銘很嫌棄把它扔了進去。
半小時後,海面平靜,沃爾特那邊一點動靜沒有。
褚知和在幾分鐘前打來電話,問郴銘去哪了,怎麼不在家,郴銘還沒來得及回答,褚知和又突然語氣擔心地說小飛象不見了一隻!
“阿和,有隻章魚不太精神,我帶出來看獸醫,等一會我就回去了。”
褚知和聞言松了口氣,囑咐他路上小心。
郴銘收起手機,【沃爾特,你幹什麼去了!?再不出來我走了。】
【不要走爸爸!等我吃完這條魚!】
五分鐘後,一個龐然大物朝郴銘遊來,并且在不停地變小,最後遊上岸後隻有半個手掌大。
【爸爸我吃了很多魚,可以很久都不吃東西了!】
郴銘面不改色地把它用網撈出來,【随便吧,你不出問題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沒去超市補貨,帶着沃爾特直接回家了。
因為郴銘忙着出來沒做早飯,褚知和打算下點水餃,打開冰箱後他發現,冷凍層空了……
好在郴銘沒忘把食品包裝紙帶下樓扔了,褚知和看着空空的冰箱回想,昨天晚上他們是買了速凍水餃的吧。
怎麼沒有了?是他記錯了嗎?
正疑惑間,郴銘打開指紋鎖進門了。
褚知和探出頭問:“郴銘,我們昨天沒買水餃嗎?我記得買了,怎麼冰箱裡什麼都沒有?啊對了章魚沒事吧?”
“沒什麼事……”郴銘把沃爾特放進魚缸,“還活得好好的。”
褚知和從廚房走到客廳,剛要把手伸進缸裡就被郴銘攔住。
“阿和,不要摸它們,會生病的。”
“這樣,那我不摸了。”
飄在水面上,等待被摸摸的伊桑和沃爾特:……
“冰箱怎麼空了,我們昨天不是買了很多東西嗎?”
這件事郴銘想不到借口解釋,因為他們的确買了不少食物,裝滿了冷凍區的2/3。
“我記得還有牛排、披薩……怎麼什麼都沒了?好奇怪,”這兩天休息得不太好,褚知和的頭皮隐隐作痛,他試探着問:“我們是買了吧”
郴銘提起一口氣,面不改色地扯謊:“我今天發現買的東西脹袋了,就扔了……”
“全部?”
“嗯,冷凍食品也沒買幾樣。”
褚知和記不清到底買了多少,但怎麼可能會同時全部脹袋,可郴銘這麼說,他也不好反駁什麼。
“那我們早上吃什麼?”
郴銘朝廚房走去:“我看看……”
褚知和坐在沙發上,擡手按了按頭,有三個地方不按都疼,因為一直做夢,他的睡眠受到了很大影響,白天又不敢補覺,怕晚上會睡不着。
那些夢真實且詭異,褚知和偶爾會想,它們是不是和自己丢失的六年記憶有關……
然而很快,他又會否定這種看法,因為他不可能生出兩個怪物,不過如果像夢裡那樣,他發現自己的肚子裡有奇怪的東西,倒是一定會想法弄掉。
但是……在夢裡,它們是活着從他的身體裡娩出的……
褚知和靠在沙發上,後背這樣抵着東西,會讓他多一點安全感。
接觸海水後,他的腿會變成觸手狀,那兩個東西也長着觸手,如果真像夢裡一樣,它們在處于胚胎形态時,在他的身體裡寄生,會不會留下一些影響自己基因的東西?
不會有這麼離奇的事,但他的下/身會變成觸手不是同樣離奇嗎?
褚知和突然感到一陣惡寒,他擡眼看向廚房……
為什麼會這麼信任郴銘,因為大學兩年的友情和一年的戀愛嗎?
按理說,在褚知和目前的記憶中,他和郴銘處于熱戀期,身體分泌的多巴胺會影響他的判斷,會使他盲目、敏感度降低……
他失憶、身體異化,最應該懷疑的人是郴銘,因為自己一直他在一起。
褚知和問過,他為什麼會失憶,身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郴銘的回答永遠都是“不知道”。
這些不夠可疑嗎?
褚知和做了一個決定,他開始記夢了,同時也開始不自覺地排斥郴銘。
當關系太親密時,細微的抗拒都将變得極為明顯,郴銘不明所以,和褚知和提起這個話題時,又會被對方掩飾過去。
褚知和解釋說,自己失眠太嚴重,可能會有哪裡做的不好。
他這樣說,郴銘也隻好相信。
可是生病了不應該更加依賴他嗎?
又過了兩天,郴銘忽地警覺起來,阿和是因為那些夢,才和他疏遠的嗎?
應該是,阿和沒再和他說過夢的内容了,但又沒和他翻臉,所以是沒記起全部……但離全想起來應該不遠了。
郴銘不免焦躁不安起來,為什麼阿和不能永遠失憶……
其實情況并沒有那麼糟,褚知和夢裡的内容雜亂無序,加上太離奇,除了使他更加驚恐之外,有時還會把他和真相越推越遠。
但無疑的是,他開始防備郴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