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銘很郁悶,但他沒有選擇,隻能這樣生活在一種“褚知和随時可能和他決裂”的恐懼中。
辦公室,褚知和看似認真辦公,實則已經走神了五分鐘。
他夢見了和怪物交/配,在水裡面,四周是一片漆黑,空氣黏膩鹹濕……
因為交/配了,所以肚子裡才會有怪物的胚胎,一個很合理的推斷。
褚知和突然站起來,快步走向衛生間。
這是他今天早晨吐的第三次。
褚知和用兩隻手撐在盥洗盆旁,他早飯沒吃多少,早吐幹淨了,昨天晚上休息得也不好,導緻他現在走路有些飄飄然。
一隻手在輕輕拍他的背,不用想也知道是郴銘。
褚知和很想扒開郴銘的手,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他莫名地抗拒和所有人有肢體接觸。
好惡心……偏偏在夢裡還有快感……
褚知和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這種生理反應。
他捧了水漱口,又仔細洗臉。
郴銘問:“怎麼了阿和?你的臉色很差。”
他搖搖頭。
“去醫院看一下吧。”
“不用了。”
郴銘喉嚨發緊,“是不是做了什麼奇怪的夢……”
“沒有。”
褚知和的眼睛有點紅,這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時,他會更加心虛發怵。
“郴銘,我好像還沒登門拜訪過伯父伯母,對了,你家在哪兒?我還不知道……”
“我們畢業之後就去過,是你不記得了。”
至于“家”,郴銘說:“拆遷搬了新家,就在臨市,阿和想去的話,周末就可以。”
“方便嗎?”
“當然方便了。”
——
春風居五号樓1002,門窗緊閉,窗簾也拉得死死的。
阿底提仿照“溫馨家庭”的風格,正在指揮佩恩,也就是郴銘的海怪父親擺放物品。
“郴銘也真是的,成天就會折騰人,我都說了給他租一個爹,非不肯,說什麼‘阿和不會隻來這一次,人不一樣會起疑’,你看你笨腳笨腳的,他都不擔心會穿幫?”
佩恩看起來很緊張,他偶爾才會上一次岸,正用手舉着相框往牆上挂。
“歪了,往左一點。”
“好,這樣呢?”
阿底提啧了聲:“觸手出來了,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
佩恩急忙收回觸手,他深吸一口氣,但手還是抖。
是他太沒用了。
“哎我可警告你,别在阿和面前犯這種低級錯誤,否則的話,郴銘什麼脾氣你也知道。”
“嗯,我……”
“把頭擡起來,你做賊呢,畏畏縮縮的幹什麼?”
周六一早兩人就駕車出發,兩小時後到達春風居。
郴銘的父母在樓下等着他們,阿底提熱情地迎接兩人上樓。
阿底提的人形一向是二十幾歲,但郴銘讓她變得要更年長些,畢竟他都已經二十七歲了,親媽如果也二十幾歲說不過去。
佩恩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雖然他不會改變人類形态,但他本來就長得老。
“阿和好久沒到家裡來了吧,郴銘總說你們工作忙沒空,在家裡住幾天再走……”
“媽,我們後天還得上班。”
“那在家住一晚?”
褚知和臉上帶着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郴銘的母親怎麼和上次在家裡見到的不太一樣。
上次他并沒有刻意打量,隻匆匆看了一眼。
上次好像要年輕些。
阿底提拉着褚知和在沙發上坐下,“阿和,阿姨一見你就喜歡得不得了,都想搬去A市了,但在這兒都住慣了,搬走還不好适應。”
“不用了阿姨,我和郴銘會經常回來看看的。”
經常回來?
郴銘急忙給阿底提使眼色。
阿底提拍了拍褚知和的手,“經常回來好啊,讓你叔叔給你們做他的拿手菜。”
得到阿底提的示意,佩恩立馬變得更加腼腆,“啊對,多、多來,多回來好……”
阿底提順勢支走他:“那你快去廚房忙吧。”